陸愠撩開她腰際下邊的紗裙時,見小女娘反抗都不反抗,頓覺沒了意味,壞意的将人抱至窗邊。
楹窗半掩着,帷幔隐約被風吹出窗外,若隐若現,樓下的行人小販聲層出不窮。
沈葶月的身子被陸愠逼出半截在窗邊,她徹底慌了。
可陸愠就是想看她慌,看看她那無動于衷的臉因自己而變得無措,嫣紅,靡麗,染上獨屬于他的情愫。
窗邊的紗簾輕輕搖晃,少女生生咬着唇,不敢去思考那驚人的尺量。
烏木香混雜着濕汗的氣味織成一張大網,叫她無處可去。
窗外一切如常,窗内活.色生香,濃豔露.骨。
數不清過了多久,陸愠扶着雪肩,才舍得将她的腿放下來。
沈葶月纖細的雙.褪控制不住的發軟發顫。
她被撞得腦袋發暈,整個人渾噩的朝前栽去。
陸愠大掌将人撈起來,橫腰抱在懷中。
沈葶月又恨又愧,垂着杏眸,不願與他對視。
“我能走了?”少女的聲音如莺啼般,帶着柔啞。
他擡手捏着她的下颌,微微擡了擡,那雙澄澈的美眸便怯怯的看着他,勾他憐惜。
不得不承認,沈葶月的眼睛是極美的,單純澄澈,可身段又是極勾人的,軟硬豐蕩,玉.腰生得極細,又純又欲,天底下沒有哪個男人能把持得住。
“沈葶月,我們做個交易如何?”
男人居高臨下,清冷的音色帶着卑劣的誘哄。
陸愠外表光風霁月,可行事荒唐卑劣,沈葶月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預感。
她警惕問道:“什麼交易?”
陸愠低頭看她,喉結滑動,“拒了陸庭的婚事,跟我。”
“什,什麼?!”沈葶月杏眸瞪圓,呼吸都跟着凝滞了幾分。
男人俯身的動作虔誠無比,俊美的眉眼仿佛在說着世間最美好的情事。
可她心知,陸愠有多麼厭惡她。
他不過是想把自己的名聲搞臭,讓自己在府中待不下去被掃地出門。而這位風光霁月的世子爺呢,不過是旁人眼中被小門小戶女子勾引的目标而已,沒什麼損失,一段風流韻事而已。
外室麼?
沈葶月才不要沒名沒分的跟了他。
可直接拒絕,不知道他又會做出什麼瘋事來。
她水眸動了動,别過嫣紅的臉頰,跟他談起了條件,“我有什麼好處?”
陸愠喉結滑動,小姑娘還知道同他談起條件了。
他輕輕摩挲着她下颌那片被他弄紅了的皮膚,啞聲畫餅,“自然是天大的好處。”
沈葶月疼得忍不住蹙眉,咳了兩聲。
她被他剛剛弄得身子幾近虛脫,喘着粗氣問道:“你會娶我?陸庭表哥雖然出身不如你,可也是真心待我,願意娶我為正妻,那麼,世子爺呢?”
提到娶字,陸愠黑漆漆的眸子頓時凝住,腦海中又擠入了一段回憶。
前世太子逼宮前夕,陸愠命親衛護送陸家家眷離開避難時,突然對着長公主的背影“撲通”跪下。
長公主神色焦急,頓時往前走了幾步扶起他:“祁玉,你這是……”
陸愠開口:“我想請求阿娘答應兒子一件事。”
濃霧湧動,長公主眼眶濕潤:“隻要你平安回來,阿娘什麼都答應你。”
太子逼宮,勤王救駕,此去或是九死一生,可陸愠身為鎮國公府的世子,卻不能不去救他的親舅舅,不救陸家百年名聲。
陸愠推開長公主的手,聲音堅定:“若兒子平安歸來,我想求阿娘答應,迎娶沈家女為正妻。”
“我想娶她,做我唯一的妻。”
前世的話語铿锵有力,一便便在陸愠胸膛前回響,振聾發聩。
他生前唯一心願,以正妻之禮迎娶心愛之人,沈氏。
陸愠陷入沉默。
沈葶月不知他心中所想,可端看他的樣子卻一瞬全然明白。
她雖生在鄉戶小鎮,可也懂門第的鴻溝。
她與陸愠的身份,是鴻泥之别。
除非祖墳冒青煙,不然她這輩子也不可能嫁給陸愠。
不說長安,就是她自幼出生的江南也都如此,村裡的想嫁到鎮子裡,鎮子裡想嫁到州府裡,人人都奔着高一等的前程去。
誰都知道往更高位上爬能過好日子,可那些高位者也不傻,就算再喜歡的女子也隻會收為妾室,再娶個門戶相當的高門娘子做正妻。
鎮國公府的世子爺,永甯長公主唯一嫡子,這樣門第高貴的人家,怎會選她這樣身份完全不對等的人為正妻。
陸愠想娶她,也過不去永甯長公主和陸老夫人那一關。
那麼她的時間就還夠。
有了這份覺悟,沈葶月心緒漸漸平緩。
見陸愠沒有反應,便知他無話可說,借着機會她從他懷中掙紮着跳下去,陸愠意外的沒有攔着她,她拎着裙擺倉皇跑出房門。
往事湧入心懷,陸愠臉色變得晦暗陰鸷,内心歎道:
“娶你,又有何難?我陸愠想要一個人,還沒有要不到的時候。”
沈葶月跑得很急很快,隻一瞬便出現在窗棂下。
日光朦胧,潺潺光華落在少女嬌弱的脊背上,楚腰纖細,不盈一握。
男人掀簾的手久久沒有放下,黑眸湧起一抹晦澀。
扪心自問,陸愠,你究竟是想折磨報複她,還是想再一次留她在身邊。
——
沈葶月下樓時全然忘記樓下還有陸家的下人在等她。
等見到那一排排奴仆後,她傻眼了。
這些人跟着她,她要如何去配避子藥,正當她準備找個由頭溜之大吉時,便看見一熟悉水藍衫倩影。
陸清目光尋找着,待看清楚沈葶月後,碎步奔她而來,神色焦急:“不好了,五姐姐出事了,她被江家退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