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動作宛如情人缱绻,卻心思各異,各自心懷鬼胎。
回到鎮國公府,沈葶月借口有些累了便回雲水閣了。
路過花廳,她瞥見綠秞鑲玉的食案上擺着各色精緻的銀盤小菜。
徐雲霜見沈葶月進來,本還沒什麼情緒的臉頓時染上一抹笑意,她拿起湯勺去盛翡翠粥,招呼道,“葶兒快坐,在外面走了一天定是餓了,姨母給你盛飯。”
沈葶月心裡很亂,對徐雲霜的感覺亦是複雜。
她不恨徐雲霜,可對徐雲霜隐瞞她身世,欺騙她的行為還是無法接受,存着隔閡。
與其僞裝着一張人皮,還不如少見為好。
沈葶月道:“姨母,我有些累了,想先去沐浴。”
她聲音恹恹的,徐雲霜隻當是被陸庭傷透了心,也不敢多勸,隻道:“好,葶兒什麼時候想吃,我讓她們再去熱。”
終于回到房中淨室,沈葶月任元荷褪去了衣裳,整個人蜷縮在木桶裡,被熱水包裹着,她徹底松懈下來,随後便是無盡的頭痛。
待泡的差不多時,元荷拿了淨帕和香膏從門後進來,輕聲道:“我來服侍姑娘吧。”
元荷刻意不去看姑娘肩膀上那些暧昧的紅痕,隻看那駭人的痕迹,便知道出自世子爺之手。
姑娘不想說,她就不問,平白無故的惹姑娘傷心。
沈葶月的情緒和計劃憋在心中無處纾解,何況元荷是她唯一能相信的人,她日後做什麼也需要元荷。
她想了想,把今天在思夢樓還有那日在江家看見那副畫像的事兒一股腦全說了。
元荷聽得手腳發麻,帕子都砸落在了桶裡。
從不敢相信到漸漸接受,又到滿眼心疼,她眼圈紅紅的問道:“姑娘日後打算怎麼辦?”
不待沈葶月說話,她又保證:“無論姑娘做什麼,元荷都支持你跟随你,願意為你做任何事。”
沈葶月心中一股暖流淌過,在這世間還有一人可以和她心意相通,無話不說,她已心滿意足。
“剛剛淋雨,我本是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可後來淋着淋着我就在想,陸庭為了許筝抛下我,這件事陸愠會不會知道,他知道了會來找我嗎?”
“我在賭,賭我在陸愠心中,有幾分重量。”
“還好我賭赢了。”
元荷驚訝道:“姑娘,這會不會太冒險了,若是老夫人和長公主知道世子爺有娶您的心思……我怕她們會對你下手。”
沈葶月搖頭:“可是嫁給陸庭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初時我不知身上還背着身世之謎,隻想着能做個官眷,已經是很好的出路。可如今父母的死疑窦重重,我要查明真相,或許還有仇人在世,陸庭夫人的位子不夠高,我隻能囿于内宅,我若是能當鎮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便有了身份走出門交際,去了解當年四大家族的的事。”
元荷猶豫:“世子爺這枝實在是太高了,便是公主縣主也配得,姑娘這條路恐怕會非常難走。而且世子爺對姑娘是見色起意,真心能有幾分,就算成婚了日後怕也不會對姑娘好,說不得再納幾個貴妾,姑娘不會幸福的。”
沈葶月輕笑了聲:“知道我身世的那一刻,我就不配幸福了,我隻想報仇。”
主仆又叙話一會兒,屏風外便有人小丫鬟來敲門,聲音急促:“姑娘,老夫人讓姑娘去她房中一趟,聽說是有關于姑娘和大公子的婚事的事兒。
沈葶月心一顫,便知該來的躲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