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小鳳:“…………”
啊這。
真是殘酷的事實呢。
陸小鳳都被她給氣笑了。
一雞一兔又是好一番你來我往。
花滿樓立在一旁安靜聽着。
世家公子長身玉立手持折扇,徐徐拉開扇柄面容半掩遮住微微翹起的唇角,姿态寫意十足。
無光的眼瞳之中不自覺流露的笑意,卻是溫煦柔和得令人沉醉。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小系統呐呐地捧着砰砰砰跳得歡快的小心髒,在某兔識海裡激動得熱淚盈眶:[awsl!麻麻我又戀愛了!不虧是我永遠的白月光牆頭!]
花晚晚:“…………”
倒也不必如此。
不過關于這一點她總是覺得很不理解。
她問道:“這十三年以來你見到我七哥的次數就算沒有一千,至少也得有八百了吧,為什麼還能每次都這麼激動啊?”
小系統手速極快地點開系統錄像兼截圖,對着花滿樓咔擦咔擦好一頓拍攝。
統統它歡快極了。
統統它忙活得手舞足蹈。
等到統統它終于拍得心滿意足,在虛空屏幕上按了永久保存之後,這才抽出空來回答兔兔的問題:
[那當然!也不看看這是誰!]
[花滿樓诶!江南百花樓的花滿樓诶!]
[我那俊美無俦、溫潤如玉、宛若谪仙括弧以下省略一萬字……的溫柔白月光花神诶!!]
花晚晚臉都木了:“…………”
果然。
這下子終于石錘了!
原先她還隻是有那麼幾分懷疑,現在她完全有十二萬分的把握能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了。
這小系統當初第一次穿越時選擇将她送來這個世界,乃至送到桃花堡大門口,絕不隻是像它之前所說的那麼義正言辭且大公無私。
說什麼,是為了讓兔兔能當條鹹魚吃軟飯。
說什麼,是為了接近氣運之子方便找能量。
絕逼有百分之九十九全都是為了就近欣賞她七哥的美色!
這小系統的顔控屬性究竟能有多離譜,她終于算是徹頭徹尾的全然了解了。
花晚晚目光複雜地悄咪咪瞄了自家七哥一眼。
唔。
哪天要是被七哥知道了天天有隻小胖團子閃着星星眼偷看他,也不知道會是個什麼感受?
自家小姑娘此時那古古怪怪的目光,五感靈敏的花滿樓怎麼可能察覺不到,但他對此向來并不在意。
反正這隻小兔子她的腦回路奇怪也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花滿樓低頭垂眸,十指靈巧地解着衣襟前系縛的繩結,旋即擡手從身後取出了一把傘來遞給了自家小姑娘。
這是兔的傘!
花晚晚蓦地擡眸看向他,目光中全是明晃晃的驚喜交集。
盡管她是自于徨安龍脈中誕生而來,但不論如何,她首先還是一個夜兔族的姑娘。
而夜兔一族生來便極其害怕太陽。
但與其說是害怕,倒還不如說是不喜歡,很讨厭。
因此每個夜兔族都有一把專屬于自己個人的傘。
而她的這把傘是扶光色的。
花滿樓亦為它取名為扶光。
扶桑浴東海之光色,正是日出東方之初光。
是新生,是初見,亦是希望。
小系統第一次聽到時,感歎萬分。
還記得當時它茶茶的說:[晚晚,七哥哥可真是有文化呀~不像統統,統統隻知道這是肉粉色、粉橘色的~]
花晚晚:“…………”
晚晚不想理你,并朝你扔了個禁言。
“你早上太着急忘了拿扶光,七哥方才出門時便幫你帶了過來。”這麼多年來,花家上下都清楚地了解了花晚晚作為夜兔一族的生活習性,更何況是平日裡最為愛護妹妹的花滿樓。
他更是知道她有多不喜歡曬到太陽。
方才找到因重度路癡而又又又把自己給繞迷路的小兔子後,之所以先開口訓了一頓話,也隻是為了讓她以後多長長記性。
花滿樓無神的目光中盡是關切之意,“當下日頭正是最烈的時候,你最是不喜歡太陽,趕緊先用扶光遮一遮。”
“七哥你可來得太及時了!”花晚晚欣喜地接過傘,“我正被曬得不行呢。”
夜兔一族的傘與平時市面常見花樣繁多的油紙傘不同。
整把傘上,不論是傘布還是傘骨,全都是以夜兔星球上某種特殊材質所制作而成。
傘面的樣式清簡大方,其上不曾有任何繪畫丹青。
傘柄延伸着穿透過傘面,露出大約長三寸的傘尖。
雖說是傘尖,卻也不是尖的,反而最末端是圓滑的,并且還有個似是掏空傘柄内部的黑黢黢的小洞。
而傘布雖然用手觸摸上去柔軟光滑,卻又是刀槍不入,比世上任何盾器都更要堅硬。
——這既是一把能為夜兔遮住日光的傘,也是夜兔一族專屬的特殊武器。
花晚晚一把撐開扶光遮住了讨厭的太陽,随即探出了隻兔爪子攥住花滿樓的衣袂晃來晃去。
兔兔甚為熟練地撒起了嬌來:“七哥七哥,我餓了~”
一句話才七個字,語調卻渾似轉了八百個彎。
從小到大某隻兔子耍賴時就喜歡這麼對人撒嬌,别說毫無立場毫無原則的花家爹娘和另外六位哥哥抵抗不了,就算是意志堅定如花七公子,也每每都會對兔妥協。
“真餓了?”他面上神态一派閑适悠然,開口調笑道,“方才怎麼還有力氣和陸小鳳吵嘴呢?”
花晚晚果斷往小公雞腦袋上又扣了口鍋,“那都要怪湊表臉的小鳳凰!”
陸小鳳:“…………”
小鳳凰無語望青天。
行叭。
反正有些鍋背着背着,就習慣了。
花滿樓失笑着搖了搖頭,随即旋踵轉過身去邁出了步子,頃刻間已是先行走到了街巷口,“走吧,某個小丫頭從早上迷路到現在,都還沒吃上一口飯,當然會餓了。”
“好耶!七哥最好了!”花晚晚歡呼一聲,趕緊加快腳步跟緊了兔兔飼養員。
她一邊走還一邊掰着兔爪子數着,嘴裡不停地點着菜,“七哥七哥,咱們去樓外樓吧!”
“我想吃它家的醬鴨醉蟹、東坡肉、龍井蝦仁,哦還有蟹粉獅子頭和西湖牛肉羹!”
花滿樓唇角噙着清淺笑意,甚是好脾氣地不時回應着小兔子:“好。”
陸小鳳面上神态散漫又放松,背着手悠哉悠哉走在兄妹二人的後邊。
這隻小鳳凰耳聽着前面那兩人有來有往的數着菜色,然後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開口質疑了一句:
“就這點菜,夠這小丫頭塞牙縫兒嗎?”
花晚晚蓦地回過頭來大方賞了他一個白眼。
她伸出兔爪子張開五根手指頭在跟前晃了晃,一臉“你是不是傻”的鄙視表情,“當然不夠啊,每樣都照老規矩先各來五份!”
陸小鳳:“…………”
真的,他就知道。
僅憑這食量,什麼皎若明月,什麼絕代佳人。
果然通通都是那天邊的浮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