彪形漢子:“…………”
花滿樓:………………弱小可憐,但能打。
明明百花樓内很寬敞,為何他覺得這屋裡忽然變得那麼擁擠了呢。
如若不是由于牆角的阻擋攔截,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住了怪力兔兔的發揮,估計大概還不止這三十尺而已。
花滿樓無奈“望”天,他家兔子姑娘的怪力,真是一如既往的讓人十分有安全感啊。
那個漢子愣了愣,眼神不自覺的瞟向了上官飛燕——老闆,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但他還是得繼續敬業地表演下去。
他裝作無視了被小姑娘輕輕一推三十尺的“柔弱”青年,目光兇惡地瞪向站在最前方挺身而出的少女。
花晚晚一臉淡定,也盯着他瞅了幾眼,大概目測估量了一下對方戰力指數。
那漢子瞪着瞪着,眼神忽然就控制不住地飄了飄。
他從未曾見過這麼貌美的姑娘。
他原本以為上官飛燕已經夠美了,但和面前這個少女比起來還是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更别說此時此刻這個貌若西子的姑娘,還那樣目光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崔一洞忽然有些心神搖曳。
他下意識忽略了那雙美目裡透出的冷意。
“老子……不、不是!”咽下較為粗俗的自稱,他一句狠話說得斷斷續續,“我、我可是花刀太歲崔一洞!你一個柔弱的小姑娘,我勸你别、别多管閑事!”
不争氣的東西!!
上官飛燕恨鐵不成鋼,在後邊咬牙切齒地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對于中途插入壞了她計劃的花晚晚,上官飛燕此刻更是恨得牙癢,更别說她還有那樣一副讓她都不禁嫉妒的容貌,簡直是恨不得立刻拿刀劃花了她的臉。
這一刻上官飛燕眼神裡尖銳的狠意,已經不止是小系統和花晚晚發覺了,眼睛看不見但感官異常靈敏的花滿樓,也明顯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
花滿樓并不傻,恰恰相反的是,他其實很聰明。
雖然平日裡他很容易被一些裝可憐的小把戲騙到,有時一個沉甸甸滿當當的荷包帶出門去,回到小樓時就已被騙得空空如也。
但這并不代表他就很好騙。
那不過是因為他對世間之人,皆抱有想象美好的期待。
他看到可憐之人時總想着順手幫一把,就算明知道是假的,但也擔心“萬一呢?”,萬一對方真的很需要這筆銀子救急救命呢?
他總是在心裡期望這個世上能夠少一些無謂紛争,多一些溫暖美好。
所以五感敏銳如他,在這時候忽然就意識到了眼前這幕鬧劇的古怪之處——這可能又是一個針對他,或者說是針對陸小鳳的陰謀。
世人皆知陸小鳳和花滿樓二人,乃是相互之間皆能以性命相托的知己好友。許多想要拿捏住陸小鳳軟肋的人,首先想要控制的大多皆是花滿樓。
想到此處,花滿樓的眉心緊緊蹙了起來,他忽然有些擔心起了陸小鳳來,不知他是不是又遇上了什麼棘手的麻煩?
花晚晚立在這出鬧劇中心,當下耐心已至見底。
她仍是姿态從容地站着,一襲紅裙仿佛豔麗盛放的牡丹一般動人,但開口時語聲中的冷意卻像是透着冰渣子,“你沒聽到麼?我七哥說了,在百花樓裡絕不允許任何人随便殺人!”
“不論你們之間有多少扯不清的恩怨糾葛,都必須要出了百花樓再清算,屆時我也不會攔你。”
聽到這話,崔一洞不免有些遊移不定,他目光微移隐晦地瞟向了上官飛燕,不知道眼下該當如何繼續表演下去。
敬業的上官飛燕還是裝作害怕追殺的模樣,臉上的表情那叫一個楚楚可憐,但她同時也悄悄退後一步避開了花晚晚視線所及,不着痕迹朝着崔一洞做了個“殺”的暗示手勢。
崔一洞霎時面色微變。
他是隸屬于青衣樓的殺手。
青衣一百零八樓,每樓一百零八人。
這是一個勢力極其龐大的殺手組織。
組織之間上下級聯系手段嚴密,無人知道樓主是誰。
此次崔一洞自其上級指派,傳達下來的任務是聽從上官飛燕的命令,作為一個向來草菅人命并且以此為生的殺手,他沒有其它的選擇。
于是崔一洞隻略略躊躇片刻,一咬牙狠狠心反手握着刀挽了個起勢,嘴裡還大喝一句:“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攔我!”
驟然間就對着花晚晚一刀砍了過去!
花晚晚腳尖輕輕借力一點步法疾速,源自陸小鳳的高明輕功身法迅捷,使她毫不費力地緩踱輕移擰腰側身避過了呼嘯而來的刀風。
她的身法輕盈,長裙簌簌如同一片随風掠起的紅色楓葉,幾乎轉瞬之間就閃到了崔一洞身後。
為了不損壞她家七哥百花樓裡的個人财産,她遵循了勤儉節約的美好品德,并未用上夜兔幹架時那過于暴力的打法。
有如流星趕月般,她迅疾出了一掌!
崔一洞一刀落空還未待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了身後淩厲的掌風,正以極快速度風狂雨橫地襲來。
沒有人能比崔一洞更切身體會到這一掌的厲害。
他想逃,卻逃不掉!
難得認真的小系統自發執行任務定位了目标人物毒燕子,便于時刻偵察敵方動向。
而此時的上官飛燕眼睛滴溜溜轉了轉,藏蹤蹑迹偷偷摸摸躲到了另一側牆隅邊上。
小系統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然後就見她手腕一翻一轉之間,手裡已然立時多出了一蓬細長的銀針。
銀針閃着不祥的幽幽藍光。
就在這時崔一洞驚駭之下已避無可避,後背立時毫不意外地中了掌。
緊接着花晚晚出掌的手猝然變換指法,銜尾相随,以巧勁疾速點按其督脈上幾大穴位。
靈台,至陽,中樞,神宗。
她柔荑纖指之下指法疾巧,點振按刺之中穩、準、狠。
崔一洞頃刻間立時踉跄脫力,倒地不起。
但花晚晚在對他動手時還是仁慈的留了手,隻因她還記着她仁愛仁心的七哥方才說的那句話——絕不在百花樓裡動手殺人。
這一掌下,這幾指中。
雖不至于立刻要了崔一洞的命,但他多年苦練得來的這一身功夫,自此之後就算半廢了。
他心下一激,嘔出了一口血。
與此同時。
一蓬泛着幽幽藍光的銀針。
風馳電掣間。
迅疾射向了花晚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