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吹雪此時正在藥廬内調制藥方。
他近日來于藥物上有了些新的想法,對調制出更有利于傷口愈合的金瘡藥,算是起到了不錯的效用。
花晚晚提溜着一臉悲催欲絕的陸小鳳,蹦着跳着進門時,正看見他往銅藥爐裡,丢了些烏漆漆的藥草進去。
聽到聲響動靜,西門吹雪随即移開了盯着藥爐的視線。
他不急不緩的擡起頭來,目光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
隻這一眼,便即已知道兩人是因為何事,而特在此時,特來此處尋他。
西門吹雪此番語氣涼涼的,開口說道:
“陸小鳳,在昏暮的時候,我記得已經告知過你,暫時不要讓我再看到你這張臉。”
他一出聲就有如霜雪般凍人,委實過于涼快,讓兔兔她臉上的笑容,瞬間變得更是璀璨萬分起來。
陸小鳳登時悲從中來,他苦着一張臉萬般無奈地說道:
“西門啊!這次真不是我想要來的,你難道沒看到我完全是被拖着走的嗎??”
他難道有選擇拒絕過來的權利嗎?
沒有!根本沒有!
他難道胳膊能擰得過怪力兔子的小指頭嗎?
不能!壓根不能!
這樣一想,陸小鳳頓時一下子覺得更悲傷了。
聞言,西門吹雪視線稍稍右移,看向了笑容燦爛得不行的花晚晚。
他的目光這時遽然微微閃了閃。
西門吹雪是聽花滿樓說起過,他這個千疼萬寵的妹妹的。
畢竟當初與花滿樓結識相交的緣由,便是因其誠意委托他配制解毒藥物。
而配制解毒藥物,為的就是花滿樓的這個妹妹。
某個深度妹控的花七公子,不論在寄雁傳書中,還是在簪盍良朋時。
雖然有時明顯,有時隐晦,但沒有一次不秀秀他口中總說的這個乖巧妹妹。
因此西門吹雪也自然而然的,知道一些關于夜兔種族的事,以及夜兔身上那不同尋常的體質特征。
作為一個劍客,他對于戰鬥天賦極強的夜兔一族,委實确是不得不道絕稱奇。
作為一個醫者,他亦好奇夜兔那一身奇特的天生怪力,和異乎尋常的複原能力。
對于好友的妹妹,他的神色勉強能算得上是較為緩和,盡管語氣還是依舊涼飕飕的。
他問:“此時來藥廬尋我,是否有何要事?”
新型制冷機的出風口,正好涼絲絲的對着兔兔,實在是讓兔開心不已。
花晚晚面上一臉笑盈盈的,向他悠悠的招了招兔爪子,這才開口說道:
“小陸哥說,他想讓小雪哥你出手幫忙,但你不願意答應他是嗎?”
某隻自來熟的兔兔一句“小雪哥”,讓西門吹雪的臉色陡然有些僵了僵。
但作為一根萬年老冰棍,融化是不可能融化的。
他很快就跟進了極速冷凍櫃似的,一張臉又又又凍住了。
然後才微微點頭,淡聲開口應道:“是。”
花晚晚又問了:“為什麼不願出手幫忙呢?”
西門吹雪面上那張冰雕臉毫無變化,語氣卻倏地一下瞬間變得更涼爽了:“因為我暫時不想看到,陸小鳳的臉上,再出現任何笑的表情。”
“如果是因為白日裡,小陸哥笑得那麼那麼嚣張的話……”
此時此刻,花晚晚那一雙兔眼裡面,紅星閃閃放光芒,一臉雀躍:“那我這裡現下有個法子,可以讓小雪哥你立馬就能嘲笑回來哦~”
聞聽此言,西門吹雪雖面色不變,但語氣上也不免帶出了點不易察覺的興味:“哦?”
小胖鳥早在進門時,就飛落在了貯存藥草的七星鬥櫃上方。
雖然西門吹雪看起來冷漠孤傲,但同時,他還是一個好看的禁欲系冰美男。
劍眉星眸,挺鼻薄唇,冷峻如霜。
這完全就是某隻顔控的小胖鳥,絕對抗拒不了的長相和氣質沒錯了。
此時它聽到西門吹雪語調裡隐含的疑問,整隻鳥簡直興奮極了,嗖的一下舉起了鳥翅膀立馬就開始出聲搶答,叫喚着道:
“鳥知道!鳥知道!”
“這題鳥真的會!”
“可以剃了小公雞的四條眉毛!”
“胡子眉毛,通通剃掉!”
陸小鳳:“…………”
陸小鳳本鳳:“????”
鳥嘴裡提到的小公雞本雞:“!!!!!”
陸小鳳反應過來後頓時一臉驚恐,他即刻腳步往後一撤迅速轉身,在這瞬間立馬就打算倉皇逃竄溜出門去。
然而。
小公雞他被兔兔拽住了命運的布腰帶。
一下子就被無情無義的捕捉了回來。
藥爐下的火爐内,熱可炙手。
陸小鳳的心頭裡,涼得一批。
比他的心更涼的,是他的臉。
此時,他的臉上,除了眼睫毛,其它的毛已經全部一根不剩了。
整張雞臉都是涼飕飕的。
小胖鹦鹉:“咯嘎嘎嘎嘎……”
狡詐兔兔:“噗哈哈哈哈……”
就連西門吹雪的唇角,都不禁勾起了一道顯而易見的上揚幅度。
笑得開始忍不住蹦蹦跳跳的兔子,在這種時候還渾然不忘初衷,她一邊哈哈狂笑,一邊使勁對着西門吹雪撺掇道:
“小雪哥,你、哈哈哈……你現在可以對着小鳳凰,盡情的嘲笑回去了!噗哈哈哈哈…………”
聞言,西門吹雪的臉上,那難得一見的笑意,頓時更加深刻了不少。
陸小鳳:“………………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