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晚晚實在懶得在這麼簡單的事上,與柳餘恨作過多的糾纏,她意味深長的開口說道:
“反正你們那位丹鳳公主,估摸着過個沒幾天,就會找時機來與我小陸哥千裡相會了。”
“那她這位小表妹即便是留在我們這裡,不也照樣很快就能見到面了。”
柳餘恨那僅剩的一隻左眼直勾勾的盯着她看,聲色俱厲的說道:“這與我無關,我的任務是帶她回家去。”
花晚晚:“那你的任務也與我無關。”
柳餘恨:“她還是跟着我回家去比較好。”
花晚晚:“她本人說了不願意跟你回去。”
柳餘恨:“我必須要帶她離開這裡。”
兔兔這暴脾氣一下子就起來了:“那我還必須留她在這裡了!”
“…………”
柳餘恨沒再開口說話,他那張“玉面”上此刻已是神色沉沉,腳下步伐旋即挪動移出,右腕亦是即刻擡了起來。
那腕上的鐵鈎鋒刃處閃爍着勾魂奪命的銀光,俨然是一副随時就要動手的架勢。
但,他卻沒能夠向前邁開半步。
隻因此時他的跟前,橫亘了一把劍,一把烏鞘長劍,一把尚未出鞘的利劍。
持劍的劍客冷着一張如冰霜凜冽的臉。
西門吹雪與往日并無不同,一頓晚飯吃完之後衆人便已然尋不見他的蹤影。
不知他獨自一人,又是獨去了何處練劍。
但就是在這即将要劍拔虜張的時刻,他又突然從天而降似的再次現身。
僅此一人,以未出鞘的一把劍。
攔住了柳餘恨的一條前路。
柳餘恨登時驚駭地往後急退了兩步,不禁惶然失聲道:“西門吹雪?!!”
此時此刻的西門吹雪,像極了一個真正冷酷的無情劍客。
他語聲冷然道:“她說了,你不能帶人走。”
聞聽此言,花晚晚随即亦是蓦然擡眸,近乎有些意外的看向了他。
劍客不語彼此知,道是無情卻有情。
兔兔她心裡有那麼一丢丢的小感動。
作為其多年來的知交好友,花滿樓萬般疼愛在意的妹妹。
以及,某隻十分自來熟的怕熱兔子——
這段日子自同路而行以來,兔兔在美滋滋的避暑納涼之時,嘴甜甜的那一聲聲“小雪哥”。
更别提還有了一起相互勾結雪兔為奸,刮掉小鳳凰四條眉毛的深厚交情。
如今的西門吹雪,俨然已經有了這般一番把兔子劃分為自己人的架勢。
-
柳餘恨走了。
他沒有選擇,他隻能離開。
他亦是不想領會,那一把出鞘必傷人命的劍。
更何況就算是他柳餘恨竭盡所能,也絕對沒有辦法做到,在那四個一流高手的面前強行帶走上官雪兒。
上官雪兒目光呆呆愣愣的,看着柳餘恨離開的背影。
她兀自低聲喃喃的說道:“我明明親眼看到他死了的。”
陸小鳳目露無語的看着她:“但事實上,他卻根本沒有死。”
“我真的親眼看到了!”
上官雪兒神色十分認真,目光緊緊的盯着他的眼睛,語氣肯定的說道:“就在客棧的客房裡看到的,我當時就躲在屋外的窗邊。”
“然後就偷看到了丹鳳公主和他說着話時,趁他不注意,用她那見血封喉的飛鳳毒針射殺了他。”
“柳餘恨當時的屍體,還被她藏在了那間客房的床底下。”
說到這裡,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頓了頓,而後又再次傷心難過的說道:“我姐姐肯定也是被這樣害死的!”
陸小鳳根本就不相信她說的話。
畢竟事實勝于雄辯。
而事實就是,柳餘恨其人還活在這世上。
盡管他一直想死,但卻依舊活的好好的。
上官雪兒:“我真的看到了……”
她的這句話卻仍舊是沒能說完,又再次被意外打斷了。
在這樣的濃重夜色下,竟會有人不辭辛苦的尋來這山村野店裡,僅僅隻為送來兩份請帖。
請帖上書:
敬備菲酬,為君洗塵,務請光臨。
時間為明日,地點為閻府,署名為霍天青。
這位閻府的霍總管,倒還真是一個有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