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光寶氣,閻府水閣。
朱門豪邸,鼎盛富貴人家。
亭台典雅華麗,樓閣端莊大氣。
水閣中,造型生動的假山參差分布在荷塘周邊,錯落有緻,别有一番意趣。
今日酒筵的主家,閻鐵珊閻大老闆突發急症,已是病了整整兩日。
因此這場宴席也往後推遲了兩天。
似是大病初愈一般,此時他那張本就白嫩的臉上,有些許不自然的蒼白。
閻府總管霍天青躬身站在一旁,目露擔憂的看着他。
但或者是由于,今日這場筵席上賓客滿座,他的氣色也還算得上是容光煥發,精神飽滿。
滿座的賓客中,最為顯眼的,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的花晚晚了。
一個長得實在很好看的貌美姑娘,總是容易吸引到别人的目光的。
但這并不是她顯眼的原因,更為抓人眼球的,是這隻家養小動物的吃播現場。
從開筵到現在,衆人都還在走着相互寒暄客套的應酬流程,小兔子已經吃掉了四盤窩邊肉。
在動物界中,小兔子的吃相,從來都是溫柔斯文的。
但同時又具有輕捷迅速的特點,享受起珍馐佳肴之時,亦是有如風卷殘雪一般。
讓食客在觀看過程中,也不禁垂涎三尺,食欲大動。
而桌邊,和小兔子同樣顯眼的,還有兔兔的那位飼養員。
隻見他的臉上帶着十分愉悅的笑意,手上多年訓練出來的專業投喂手法,耳疾手快,柔和中又帶着快速敏捷,讓人簡直是歎為觀止。
閻鐵珊:“…………”
他總算明白了。
為何——
江南花家堡已是那般的家大業大、富甲天下。
而那幾位經商的公子,卻還是拼搏奮鬥在生意場的第一線上,兢兢業業,風雨不休。
原來是真的如陸小鳳所言那般,需要努力搞錢用以飼養兔子……
而作為這一行三人中的另一位賓客。
陸小鳳的面上亦是一派雲淡風輕,姿态閑适散漫又從容。
但他手上的筷子卻也時刻不曾停歇,專心緻志的在投喂着一隻圓乎乎的小胖鹦鹉。
陸小鳳:既然打不過,那幹脆就打入。
衆人:“…………”
筵席上,除了陸小鳳三人一鳥,還有另外兩位陪客。
一位是閻府的西席清客,舉人先生蘇少卿。
一位是關中聯營镖局的總镖頭,人稱“雲裡神龍”的馬行空。
蘇少卿雖然是個舉人,但身上卻并沒有半點如一些讀書人的酸腐之氣。
相反,他的為人看上去似乎性情甚是潇灑,不拘泥于繩墨。
而與他成強烈對比的,是另一位陪客馬行空。
馬行空的功夫還算稱得上一句不錯,是實打實的以武立足于江湖上的人。
但他的為人卻是外強中幹,特别是其在對待霍天青的态度上,實在是顯得有些卑躬屈節,阿谀逢迎。
酒筵,酒筵。
沒有酒,怎麼能稱得上筵呢?
陸小鳳給自己倒了杯老汾酒,姿态悠哉的端起酒盞一飲而盡,靜靜閉着眼回味了下,這才睜眼說道:“酒香清雅,其味甘甜柔和,濃醇綿長。”
聞言,閻鐵珊面上神情更是喜形于色,他笑着說道:“這可是俺珍藏多年的山西老汾酒!”
陸小鳳笑道:“那今日這珍藏佳釀,可是就便宜了我陸小鳳了。”
“那你今日可一定要多喝點。”
閻鐵珊撫掌大笑道,“若是不把這幾壇酒通通喝完,俺可不放你走啊!”
“這個大老闆盡可放心!”陸小鳳調笑道,“我陸小鳳别的或許不行,千杯不醉那還是足以做得到的。”
閻鐵珊大笑道:“好好好!”
花晚晚原本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顧吃晚飯。
但聽到這裡,她也不由得停下了筷子,微微擡眸瞟了小鳳凰一眼。
她緩緩咽下一口軟鬥代粉,一臉沉思。
先前在樓外樓喝狀元紅是花雕雞,那現在在珠光寶氣閣喝老汾酒又是什麼雞?
诶,有汾酒雞這道菜品嗎?
陸小鳳的眼角餘光,不小心瞥到了小兔子的神情,立時就覺察出來了。
她現在正一臉認真的思考着的事情,肯定不會是他想知道的……
他默了默,十分明智的果斷無視掉了。
但此番是有正事在身,陸小鳳便順道給她使了個“準備動手”的眼色。
然後——
兔兔立即果斷埋頭,頓時吃得更快了。
陸小鳳:“…………”
行叭。
要讓兔兒跑,那也得先讓兔兒吃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