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花晚晚一擡頭就能看見他的臉。
與蘇公子的冷隽寒傲不同,狄飛驚果然如她所想和她家七哥有點相似。
豐神如玉,逸然出塵。
果然江湖傳聞還是有些可取之處的。
這真的是很好看的一張臉,好看得讓人一看就知道他是狄飛驚。
好看得不像話。
很好看又很不像話的狄飛驚落下座來,擡手給自己斟了一杯熱茶,繼而也給花晚晚的茶杯裡添上了茶。
他的呼吸較為微弱,開口說話的時候,自然也是輕聲細語:“晚姑娘深夜至此,可是有何要事?”
花晚晚随手端起茶盞喝了一口,然後笑臉盈盈道:“我今天剛聽人說起,若是沒有朋友,可以來找狄飛驚。”
狄飛驚微微勾唇,露出一個淺淺的笑,配上他垂首低眸的模樣,像極了一個含羞帶怯的閨閣小姐。
他說:“所以晚姑娘,是來與我交朋友的?”
從剛才進屋之後,花晚晚的臉上都不忘端着笑容,完美貫徹了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作戰方針。
“是。”她笑吟吟點頭。
“雖然這是我剛下的決定。”
花晚晚覺得,這位低首神龍的那身氣質,實在太适合拿來當當自家七哥的代餐了。
就憑這一點,那都必須得跟他交個朋友,還能偶爾拿來多瞄上兩眼。
——她實在是有點想念兔兔飼養員了。
狄飛驚并沒有正面應下她的話,他隻是又羞怯似的笑了下,問道:“那晚姑娘原本的來意是?”
他的話音剛落,花晚晚的笑容倏地僵了僵,随即又很快再次笑了開來,她說:“我來這裡找一個失蹤多日的朋友。”
狄飛驚眉頭微動:“晚姑娘的朋友是?”
花晚晚的笑容逐漸溫柔:“我想,你應該也同樣認識它的。”
狄飛驚問:“不知是哪位?”
縮在房間角落裡偷聽的那坨團子,最近不知道在六分半堂裡吃了多少好東西,滾瓜溜圓又油光水滑,花晚晚就算想裝看不到都不行。
她笑得眯起了眼:“你說是不是很巧,它就在你後面呢。”
狄飛驚頸骨斷折因而不便回頭,花晚晚話音剛落,他正待要回過身之時,卻聽到了那隻與他相伴多日的小鹦鹉撲騰翅膀的簌簌聲。
“晚晚~鳥好想你呀~”
某隻小胖鳥晃悠悠飛着落在桌面上,随即屁颠颠地湊近了花晚晚放在桌上的手,頂着鳥頭蹭蹭又拱拱,谄媚又狗腿。
花晚晚笑得溫柔極了:“呵呵。是嗎。”
某位見色忘兔消失整整一月的失蹤鳥士:
“是啊是啊!鳥可想你了!”
“鳥想得飯都吃不下了呢!”
短短一句鳥話中,三分心虛三分害怕,再加四分爆表的求生欲。
狄飛驚安靜坐在一旁,聽着某隻食欲極好的小鹦鹉眼都不眨的編瞎話,不由得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
花晚晚伸出一隻兔爪子,戳了戳某胖鳥現今變得更圓更滾的鳥肚子,幽幽說道:
“你要不要低下鳥頭,看一眼你懷胎十月的肚子再說話。”
某孕鳥的鳥身僵了僵,旋即又接着狗腿地蹭蹭她的手,繼續垂死掙紮:
“晚晚~鳥這是化想念為食欲~”
晚晚:“…………”
晚晚她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花晚晚懶得再理會某隻積極求生的傻鳥,她擡眸看向了狄飛驚,臉上端起了十分禮貌的笑容:
“情況呢……就是這麼個情況了。”
狄飛驚當然看得明白是怎麼一回事。
他一直都知道這隻小鹦鹉是有主人的。
隻是他沒想到的是,這隻忽然出現在他庭院裡的小鹦鹉,和這位忽然出現在汴京城的晚姑娘——這二者之間原來是有關聯的。
狄飛驚問道:“晚姑娘是要将它帶回去了麼?”
花晚晚點頭道:“嗯,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必須得帶它走。”
“小葵花這一個月以來,都在我這裡。”
狄飛驚擡手輕柔地摸了摸小胖鳥的鳥頭,緩聲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往後讓它多飛過來看看我。”
花晚晚還沒開口答複,某隻小胖鳥再次色字上頭,瞬間忘了自己還在求生路上艱難爬行,俨然一副QY劇上身的鳥樣:
“飛飛~鳥會常常來看你的……”
花晚晚側眸斜了眼顔狗屬性十級的小胖鳥,然後才擡頭看向了狄飛驚,她點頭應道:
“自然是可以的。”
人家費錢費力白白養了某隻傻鳥一個月,并且這一整個晚上都還那麼好說話,花晚晚自然不會拒絕他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
然後她見縫插針的趁機又問了一句:“那我們現在算是朋友了?”
狄飛驚眸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而後輕輕颌首,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