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笑她,她将手帕塞到他手裡。
“好了,這帕子上還有些藥膏,你對着鏡子看看有沒有哪裡還需要擦的,莫要浪費了。我去幫你喚人來,然後我就要回去喝雲姑給我炖的大補湯了。”
女孩都走到門口了,孟青筠還在回味剛剛她說的那番話。
敲了敲門框,想讓呆愣的人回神。
“要不要我也給你送一碗來,筠哥?”
回過神的少年,眯着眼睛看她,“你方才叫我什麼?”
“我說要不要我分你一碗,派人給你送過來。”
“不是這個。”
”不是這個嗎,那你可能聽錯了,我沒說什麼其他啊。”見女孩不肯再說,少年對她笑了笑。
“那你也分我一碗喝吧。”
女孩福了福身就此走開了。
看着手裡握着的帕子,剛才的觸感好像還殘留在臉上。
讓人備了熱水,正沐浴時,果然下起了暴雨,來得真是又快又急,将屋外擾得一團亂。雨點打在屋子,窗上,劈裡啪啦的,還有外面的樹,也被吹得沙沙作響。
但他卻感覺莫名的心安。
沐浴完,塗好藥後,蕭滿華的湯恰逢其時的送來了,還冒着熱氣。
旁邊還靜放着一個做工精美的淡藍色香囊,銀線繡得暗紋,幾隻蝴蝶在上面惟妙惟肖。
說是香囊中有特殊的草藥,聞了可以安神助眠。他當然知道,那是害他們都受傷的安魂草。
上好藥後,将香囊放在枕邊。
可他卻睡不着覺。清風從未出現過這種發狂的情況,他有愛觀察人的習慣,先前她沒有戴過香囊。怎麼他一與他人同乘,偏偏就帶了香囊,就出了意外,就受傷了呢。
過了這麼久了,他還是不能靠近别人,和别人在一起嗎,隻要有人出現在他身邊,就會出現災禍嗎?
……
這邊雲姑熏好了香,又按吩咐鋪上了孟青筠準備的那個被子。
蕭滿華正在伏案給阿爹寫信。
“阿爹,展信佳。身體安康否,所困之事,得解否?女近來一切安好,切莫挂念……”
雲姑一邊鋪床一邊問,“娘子日日都戴着那個香囊,如今送給了二公子,自己可舍得?”
“我當然舍得了,這有什麼好不舍得的。二公子為我做了許多,我贈他一個香囊,望他安然入睡罷了,不足挂齒。”
“躺床上這幾天,被褥都染上藥味了,把它換掉用這個,也算不負他的一片心意吧。”
鋪好了床,雲姑就走過來替她研磨。“小娘子懂事,二公子知道肯定很高興的。”
蕭滿華卻覺得這評價有些高,不以為然的說,“不過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事了,我同其他朋友也是這般你來我往的相好着呢。”
雲姑的神色黯淡了下去,語氣中染上一絲心疼和憂傷,“二公子年紀尚輕,将軍對他管教的也很嚴厲。且他為人内斂,在這營州,也沒什麼朋友。有個年紀相仿的人來府中小住,他很高興呢。”
蕭滿華回憶和他相處,感覺他也沒有特别欣喜期待啊,雲姑說得有些誇張了。
蕭滿華擡頭望向雲姑,心裡這樣想,但嘴上還是說着,“那我以後就多去找他說說話和他一起玩。”
雲姑一臉憐愛的看着她,果然孩子多了,這沉沉的府中,都有了不少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