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可以派兵幫他,你也無動于衷,就這麼看着他們死在兖州城外,成為冤死亡魂!”
黃尋首嗫嚅着,沒有說話。
松開手,将人往地上摔去。
“滿口謊話。”
“既然如此,事情真相我自會想辦法弄清楚。你也沒有必要再苟活于世。”說着便要離開。
黃尋首急忙朝着她爬去,不顧那鮮血已經将他的衣袍染紅,發絲淩亂,整個人猶如喪家之犬一般狼狽。
蕭滿華就這麼不緊不慢的一步步後退。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像狗一樣爬過來。
“不,别走……别殺我!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也看到了,我家中尚有老母要照顧呢,我不能死!”
聽了這番話,心中怒氣更是高到了極點。那些慘死的将領和她阿爹就沒有親人需要關懷照拂嗎,死狀慘烈,死後都還被那些人報複,屍體殘缺,不能及時安葬。
老人尚需照料,稚子又何其無辜。
“阿怨,将他處置了吧。”這麼多年讓他苟活已是格外開恩。
“是。”
黃尋首拉着她的褲腳不松手。情急之下又說:“是陛下!當年之事都是聽從陛下的安排,是他不讓我出兵支援的。也是為了隐瞞當時之事,才将我革去官職。這麼多年到處躲藏,就是怕有心之人查到啊!”
“君要臣做,臣豈能抗命呐!”
看着黃尋首痛苦流涕的模樣,她對這個回答不意外,但絕不止于此,吳叔說過,除了陛下,還有許多人。而她要做的,就是一個個将他們找出來。
“除了陛下還有其他人呢?”
“沒有了,真的沒有了啊……我不知道了,真的不知道了!”看着眼前的女子似乎對這個答案還是不滿意,他已經沒有辦法了,于他而言,真相就是這般。
平陽侯聲名在外,陛下擔憂他功高蓋主,想将他除去。可是既挑不出他的錯處,又不想落個涼薄的罵名。作出這種事也不是沒道理。
“陛下知道你将自己撇的這麼幹淨嗎?這封信中對着我父親那些污穢不堪的辱罵之詞也是陛下命令你的嗎?”
黃尋首大腦空白了一瞬,他隻想到了這封信與他間接性害死平陽侯有關,卻忘記了裡面的内容。
“你本身,就算不得好人,如今,也别想獨善其身。”
清晨第一縷陽光灑進來,一切都收拾幹淨,在兖州的一切也将結束了。
……
孟青筠這幾天除了等待晉南身體恢複外,一直在查那神秘女子的消息,誰知她的一切都是假的。
将整個西巷都翻遍,也未曾找到春娘口中所說那個姓華的人家。要與姓王的結親的更是沒有。
後來還是在一個賣豆花的婆婆那裡聽到,這個所謂“華溢”的人,住在東巷。于是他又派人去打探,去日夜蹲守,始終不見人。
他問鄰居,是一個大娘。他問這家人是何時起住在這裡的,是不是五年前。
對方卻回答他,這戶人家一直都住在這裡,家中兩個女娘和一個叔父,此外再無其他人。平時做點手工活,叔父是個商賈,常出差,還要靠她們照拂。
難道真的是他錯了嗎?
正一個人這麼想着,晉南進來了。
“公子,找到黃尋首了,但人已經死了。”
孟青筠并不震驚,這種結果他并非沒有設想過。
“人大概已經死了三天了。是一個打掃武侯祠的人在一間隐蔽的房間裡看到的。屬下将此時瞞了下來,目前官府的人還不知道。他死的時候雙膝跪地,身上有被綁過的痕迹,胸口有刀傷,死因是抹脖後失血過多而亡。”
“屬下已将他放入棺中,停放在武侯祠,還未下葬。此外,這是貼在黃尋首身上的。應當是有人刻意留下來的。“
孟青筠接過一封信,看着像是有些時日了,上頭還沾染了幾滴血漬。快速浏覽信的内容後,孟青筠确定,那人應當是為了平陽侯。
女子,還叫“華溢”這般有些湊巧的名字,以及那雙相似的眼睛,都真的很難不讓人去懷疑。
見孟青筠不說話,晉南又開口道:“公子,既然黃尋首已死,問不到什麼,不若我們還是早些回京吧,将這些事交給其他人。”
思考良久,才道:“你将黃尋首身上可能指向兇手的證據抹掉,再交給官府去查辦吧。還有這封信,也連帶着一起交過去。”
晉南心中疑惑,但也未說什麼,應下後退了出去。
無論那個人是誰,或許都不該被找到。而他似乎也該回去了,出來很久了呢。這一趟白費力氣了嗎?這麼多年他為此做過許多白費力氣的事。但好歹,這一次有收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