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被英雄的孩子,命中注定的救世主殺死,往日被黑魔王籠罩的英國終于活了過來。
而他們這些無惡不作的食死徒必然會受到整個魔法界十多年以來,積攢了無數怨念的複仇式打擊。
作為英國老牌家族勢力,純血們自然有自己的辦法脫身,但是必然會有相當大的出血,此時的馬爾福作為純血之首自身難保。
對于曾經在、如今全員食死徒的團夥的西弗勒斯,再加上他毫無背景,自然受到了魔法部極力的的針對,審判會非常懷疑他是食死徒,但是基于一些基本的巫道主義,不能粗暴的查看他是否有黑魔王标記。
而關于是否要使用吐真劑或者攝神取念之類的更加不巫師道的方法他們還在讨論着。
面對盧修斯的無奈他甚至還有心情反過來安慰他——因為西弗勒斯無心活着了,外界的打擊固然嚴重,但是心理的折磨更讓他痛不欲生。
自從得知莉莉死去的那天開始,他再也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夢裡全是綠光,耳邊全都是莉莉的慘叫,那聲音已經大到他聽不清外界的聲音了。
他太累了,他想去找莉莉了——如果死亡也算一種贖罪的話。
隻是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白胡子老人,本世紀最偉大的白巫師,霍格沃茨的校長,曾經最最偏愛那群獅子的人,此刻會站出來保他性命——他以為他永遠偏心。
不過都無所謂了,現在的他不過是無用之人了,作為曾經呼風喚雨的黑魔王手底下的知名人物,深受黑魔王信任,而他也确實是以無比的真摯追随過黑魔王的食死徒,他将接受一切審判,他甘願赴死,他願意就此承擔所有的罪責——哪怕它們都不是自己本願。
耳邊的呼喊聲愈加嚴重,眼前也幾乎被綠光遮蓋,此時此刻,西弗勒斯覺得死亡,也隻有死亡會給他帶來解脫,阿茲卡班那個地獄或許也是最好的歸宿。
甚至于因黑魔王突然的消失而發瘋去折磨隆巴頓夫婦而被捕的貝拉在一旁尖叫他都無力去嘲諷了,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了。
他茫然的坐在鄧布利多的院長辦公室裡,手邊擺着一杯熱氣騰騰的加滿糖的巧克力。
他透過眼前的光看着面前這個老人,他神色嚴峻,嘴一張一合在說點什麼。
“我以為…你會…保證她的…安全……”他輕聲問道。
——他突然想起了那個晚上,他站在黑暗中一個荒涼,寒冷的山頂上,那時他面對眼前這位老人他的害怕,他的無助,他的祈求。
從黑魔王嘴裡聽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他整個人、渾身上下的血都停止了流動。于是他求了黑魔王,但他知道他的殘忍和冷血。
所以——作為一個在畢業後即成為劣迹斑斑的食死徒的畢業生——面對曾經的校長,面對偉大的白巫師,面對他的苛責和輕蔑他慌了神。
他早已明白自己的錯誤,但是他無法回頭了。
所以,無論如何,
把莉莉藏起來,把莉莉和她的家人藏起來。
他願意用他的一切來換取莉莉的平安。
“她和詹姆錯誤的信任了别人”
“就像你,西弗勒斯。你不是也曾指望伏地魔會饒她一命嗎?”
——是的,是的,西弗勒斯忍不住蜷縮了一下手指,腦子裡不由得閃過他的卑微匍匐,還有那天眼前這位老人語氣中的輕蔑。但是不論如何,莉莉還是躺在了冷冰冰的墓地裡。于是他沉默了。
“她的兒子活下來了”
——什麼?兒子,莉莉的嗎,莉莉的兒子嗎?這一句話的聲音似乎短暫的壓住了他耳邊嗡嗡的回響,不由自主的晃了一下腦袋。
“她的兒子還活着,眼睛和她媽媽的一樣……”
——眼睛,莉莉的眼睛。西弗勒斯的眼前突兀的出現了好多雙綠色的眼睛:笑着的眼睛,怨恨的眼睛,幸福的眼睛,悲傷的眼睛……最後定格在了那一雙,墓碑上的,永遠不會再變化的眼睛。
“不要!”他幾乎驚叫起來。
“沒了……死了……”
“這是悔恨嗎,西弗勒斯?”
“我希望……我希望死的人是我……”
“你對别人有什麼用呢?……如果你真心愛着她,那你面前的道路很清楚。”
——道路,他還有什麼道路,他早已經在被永久打上黑魔王印記的那一刻起就已經無路可走了。
除非,
除非他不再全心全意為黑魔王效力。
這個突然出現想法讓西弗勒斯吓了一大跳,他不知道這個念頭從何時起,又在自己心裡埋藏了多久,總之它就這樣突然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眼下,它竟是自己最後最後的一條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