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即将迎來七年級學生的N.E.w.Ts以及五年級學生的O.w.Ls考試,各位教職工們都在這個月十分的忙碌。
西弗勒斯抱着一摞五年級學生交上來的論文向辦公室走去,路過了一扇窗戶他看到了外面陰沉沉的天氣,似乎是風雨欲來。
他皺了皺眉頭,今天似乎心裡一直回蕩着一股莫名其妙的不安,這股不安在他的心裡轉啊轉,似乎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他想起了上一次見鄧布利多的時候,他變得愈加消瘦的臉和虛弱的身體。說起來,他已經好久都沒有檢查過鄧布利多的身體了,最近他們很少見面,每次都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能看得出來鄧布利多有一些東西在瞞着他,關于最近在做什麼,他什麼都不知道。
——該死!
西弗勒斯用力的捏緊了手中的論文,用力吐了兩口氣,把心中那股深深的不安壓下去。
——會沒事的,會沒事的,他可是鄧布利多……
他想起了去年這個時候,當鄧布利多帶着焦黑的手指與那道請求出現在他的面前的時候,當他告知隻有一年的時間的時候,鄧布利多當時說什麼來着?
他說:“我很幸運,非常幸運,有你在我身邊,西弗勒斯。”
西弗勒斯閉上了眼睛,壓下了一切蜂擁而至的情緒。
——
傍晚,落日,血紅。
剛剛麥格教授跟他說鄧布利多離開學校了,西弗勒斯沉默的站在辦公室的窗前,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倒映出血紅的落日,那像極了一片血海。
你會回來的,對嗎?
會的,會的……
可惜暮色濃重,一切事情都在走向他命定的結局。
——
天很黑了,逐漸安靜的霍格沃茨上空突然發出了一道劇烈的響聲。
在休息室睡着的的西弗勒斯猛的驚醒,他沖到了窗戶邊,看着一道耀眼的綠色骷髅在天空中緩緩成型,慢慢的,一條蛇從它的空中蜿蜒爬出。
他猛的捂住了左臂,心髒狂跳了起來——怎麼……怎麼回事!他不是在等待着鄧布利多嗎?怎麼會睡着……等等,是那杯水,是德拉科?馬爾福!他竟然敢!
緊接着,還沒等他做出任何對策,弗利維教授急匆匆的撞開了他的門,厲聲尖叫着黑魔标記出現在了天文塔上,趕回來的鄧布利多被德拉科和食死徒堵在了那裡。
似乎感覺嗓子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他深深凝視着弗利維的臉,看着他眼裡的焦急與信任、不安與彷徨。
突然間他明白了:是那個時候到了——那個在去年7月份就被決定好了的,決定要孤身踏上的不歸路。
一道昏迷咒将背對着他的弗利維教授放倒,他拿着魔杖的手輕輕的抖了一下。最後看了一眼弗利維,接着便匆忙的披上了自己的袍子,向着天文塔跑去。
——希望他還沒有錯過、希望他還有那個機會。
——
結束了,西弗勒斯閉上了眼睛。
——原來,不用大腦封閉術的時候,腦子裡也可以這麼空白。就像他當年突然面對着托比亞和艾琳的墓碑那樣的空白。
再多的不滿和怨恨在這一刻失去了意義,因為那個人将永遠、永遠,不會再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了。
那雙湛藍的眼睛,将再也不會凝視着他了;那些包含着信任、期待、溫暖、安慰的目光;他期待着的、等候着的,愛與包容。
再也不會停留在他身上了。
他剛剛親手發出去的那一道綠光,就像十幾年前第一次發出去的那一束。曾經看着那片幹涸的血泊,在心中像自己呼嘯而來的那道綠光,飛越了無窮無盡的時光,終于在此刻真正擊中了他。
這與莉莉的離去不同,當時他那包含着彷徨和無助的悲傷幾乎沖垮了一切。莉莉的死亡對他而言是一種結束,一種對所有的追求與理想的終結,當時的他隻想着随她而去,一死了之。
但是這次,他還有必須要完成的事情,他成為了那個站在最高處的人。
站在天文塔上的他親手将上一任主人擊下塔去,此後,他需要承擔起他的責任,去抓住那隐藏起來的、僅存的希望,他需要撐起那垮下來的天和魔法界的未來。
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這一次他沒有依靠了,失去了,永永遠遠。
這一次,真的隻剩他一個人了。
離開吧,離開吧,西弗勒斯沒有回頭看,也不敢回頭看。他摟着德拉科,匆匆帶領一衆食死徒向校外跑去。
大腦封閉術瘋狂運轉着,壓下所有現在不該存在的情緒,漆黑的眼中全是空洞與蒼白。他清楚的知道現在的他究竟應該做些什麼——
用他的死,換取黑魔王最大、最深的信任。
用他的死,得到今後所有計劃的保障和依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