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有被冒犯到。
“就還好吧，也不是很難。”
祁觀槿的同桌高輝手裡拿着教室裡的三角尺，一隻腳踩在闆凳上，“大家來聽聽，咱們班的年級第一說這次的分班考試題不難，這還是是人說出來的話嗎？”
班裡的學生一片哀嚎，學霸的世界他們看不懂。
祁觀槿紅着臉把高輝拉了下來，“别别别，别叫，你這樣我真的尴尬。”他的前同桌加上現在的新同桌——高輝出了名的愛鬧騰
他不想被人當成猴子一樣看稀奇。
高輝是交的擇校費進的一中，從上京轉學過來到這裡讀書，再看到分科考試的試卷之後直接交了白卷，反正自己不寫也有能進，何必用自己的那手狗爬字氣老師呢？
不少同學七嘴八舌的圍着祁觀槿，對這位長得好看，性格看起來軟軟的學霸很有好感。
祁觀槿頭一次被這麼多同齡人圍在中間，紅暈直接竄上了臉頰，眼睛裡像是含了一層水光，不少女生見他這個模樣心裡的憐愛都快要止不住了。
“就是放假沒事的時候複習了一遍的課本，再簡單看了點高二的知識，我其實基礎很差的，我之前在鎮上讀，老師教的都不怎麼樣的。”祁觀槿努力證明自己這次考試是帶着運氣成分。
話音一落，引起一片哀嚎。
死學霸的世界真的很難評。
分到一班的同學基本都是從本部初中升上來，也算是各自班裡的學霸，聽到祁觀槿假期裡把高中的知識都預習了，心裡都無比佩服，這第一名的含金量是真的高。
高輝自來熟的摟住祁觀槿的肩膀，“兄弟，今後就靠你罩我了，你的作業我就先預定了。”
祁觀槿看見他們真誠的笑容，對自己散發的善意，沒忍住笑出來。
少年原本就長得好看，這一笑不知道迷住了多少女生，高輝見他白淨的臉上帶着兩個小小的酒窩，看起來軟軟的樣子，很好戳。
他沒忍住上了手。
祁觀槿睜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高輝見他這反應笑出來，“算了，算了，以後還是我罩着你吧，今後有給我兄弟遞情書的先給我啊。”
“哎呀，你閉嘴吧。”不少女生将高輝摁回到座位上。
短短半個學期，祁觀槿的名字傳遍了整個高一。
學校的老師和學生都知道高一一班來了一個長得很好看，性格很好的學生，不少女生三五成群的趁着下課間上廁所故意路過一班，偷偷看這位學霸。
被不少老師調侃廁所都快成為學校著名的打卡景點了。
而祁觀槿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他昨晚熬夜看完了一卷漫畫，很晚才睡着。
最近這段時間孟聞因為工作忙得都沒時間回來，祁觀槿索性吃學校的食堂，解決完晚飯之後再回家。
他一個人在床上睡不着，打着手電筒躲在被窩裡看恐怖漫畫，想想昨晚看的那個吸血鬼他總覺得自己後背和脖子涼飕飕的。
“祁哥，祁哥！快把期中模拟卷給我看看，老班是瘋了嗎，四張卷子，我抄都抄不完！”高輝一進門就大聲嚷嚷着，他是典型的帶一堆書回家，但從來不去看，再原封不動的帶回來。
主打一個怎麼帶回去的，就怎麼帶回來。
祁觀槿有次沒忍住吐槽他，“高輝，你都不看，幹嘛把這些書帶回去？”
高輝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你不懂，我這是帶回去做做樣子，要是我書包裡沒有書，我哥能賞我一頓竹筍炒肉絲。”
祁觀槿的作業傳閱程度都快成為班裡的産業鍊了，他做題的步驟都比較跳躍，有時候好幾個步驟寫在一塊。班裡同學拿去對答案時往往還需要他親自講解一遍。
姜婉拿過一張物理卷子，翻到最後一題對答案。
“怎麼還有一個答案，我目前已經有三個答案了！”姜婉有些無語，這道題有些複雜，糅合了好幾個力學公式連環下套，算錯一步後面的答案都五花八門。
學霸組紛紛傳看祁觀槿的解題步驟，不少人開始讨論起他的答案來，各自在演算紙上計算着。
高輝一邊炒作業，一邊不忘調侃這群學霸，“我說，都快要上課了，哪管這麼多，先寫滿交上去才是，等會課代表收卷子就來不及了。”
物理課代表陳軒舉起手說道：“物理課代表也沒做完，卡在最後一個小問。”
祁觀槿揉揉臉，接過筆翻到空白頁演算紙上，“卡到哪個步驟了，我統一給你們講講。”
不少同學拿着卷子圍了上來，姜婉直接往祁觀槿手裡塞了一支粉筆，“祁哥，請上闆書。”
祁觀槿被班長給逗笑了，順手從兜裡拿了一塊巧克力遞給姜婉，“行，我寫闆書給你講，看你早上沒吃飯，吃塊巧克力。”
班長的臉瞬間紅了，有些不知所措的接過他手裡的巧克力，周圍不少同學開始起哄。
“哎呀，人家也沒有吃早飯嘛。”
“祁同學，我也想聽你講闆書。”
高輝夾着嗓子吼道，“啧啧啧，祁觀槿啊，咱們是不是稍微收斂一點。”
他一怔，轉頭看到姜婉紅得快要滴血的臉，後知後覺道：“班長，你臉怎麼這麼紅？”
祁觀槿從兜裡掏出一把巧克力放在自己桌上，笑着說道：“沒吃早飯的女生都來拿一塊巧克力，上午有考試，餓着肚子肯定不行。”
不少女生大着膽子拿走一塊巧克力，害羞的向祁觀槿道謝。
他轉身在黑闆上寫闆書，聲音也不快，“在A、B間的軟繩剛好被拉緊後的瞬間，B、C間的輕質彈簧無形變，故小球C的速度為0，A的初始速度按垂直于連線方向，和平行于連線方向進行分解。”
他講得很仔細，時不時的停下來照顧到在思考的同學，班裡很安靜，隻有祁觀槿的聲音斷斷續續傳到走廊外。
秦老師拿着教材站在門口聽得津津有味的，在一些較難的環節上不由自主的點點頭，看向祁觀槿的目光如同一件大寶貝。
……
“綜上，二者代入公式就能算出其中一個方向向量，動量守恒得出最後的答案。”
祁觀槿的望着下面的同學，踟蹰開口：“聽懂了嗎？如果沒聽懂我再講一遍，是哪個步驟沒有聽懂？”
物理老師腋下夾着這節課要講的卷子，雙手鼓掌，“講得很好，步驟清晰，效果圖畫得很棒，答案計算正确，題眼抓得很到位。”
祁觀槿他們這才注意到班主任站在門口，一窩蜂的散開了。
秦鐘笑眯眯的看着祁觀槿：“老師也沒有吃早飯，不知道能不能也拿一塊巧克力啊？”
祁觀槿捂着臉走下講台。
教室裡全是打趣的笑聲。
課間的時候高輝看着新發下來的各科卷子，隻覺得頭疼，他沖祁觀槿打商量：“祁觀槿，你得救救我啊，我買你的答案，造福一下底層人民吧？”他愛交際，和年紀上不少同學勾肩搭背，呼朋喚友。
祁觀槿在演算紙寫寫畫畫，沒有擡頭：“啊，買答案，這不好吧，你有哪些題不會的，我給你講。”
“那行，你給我說說這個化學方程式是怎麼來的？”
祁觀槿沉默，“那得從盤古開天辟地講起。”
高輝笑着推了下祁觀槿，“去你的，有你這樣當朋友的嗎？祁哥，你行行好，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祁觀槿想了一下，點頭道：“行，那你包我今天的飯錢吧。”
高輝喜笑顔開，“沒問題，包我身上，過命兄弟情不過如此。”
祁觀槿頭也不擡的回答，“高老闆大氣。”
孟聞注意到他沒帶作業回來的時候已經臨近期末了，他有些奇怪祁觀槿怎麼期末都不複習的嗎？
“小槿，你作業呢？這段時間都沒見你帶作業回來做。”
“啊？作業啊，我在學校已經做完了啊！”
孟聞注意到他此時臉上躲閃的表情，心裡覺得有些奇怪，但也沒說什麼，他對祁觀槿的智商還是很相信的。
一直到期末考完後的家長會，祁觀槿靠着販賣各科作業形成産業鍊的事情才被戳穿。
孟聞站在辦公室内，面前是一個老學究分子，他沒記錯的話，這人是祁觀槿班上的班主任。
班主任周林芝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斟酌着說道：“那個……祁觀槿家長啊。”
兩人都被這個稱呼給震懾到了，周林芝也沒想到來給祁觀槿開家長會的竟然是個大小夥子，放學校就是念大三的份兒。
孟聞扯動嘴角，“那個？……老師您說。”
周林芝斟酌問道：“你們父母是沒在江城嗎？你看起來比祁觀槿大不了多少。”
“嗯，父母都去世了，我是祁觀槿的哥哥。”
周林芝蠕動了一下嘴唇，這個年過五旬的老頭在大腦裡飛快組織着語言，想要說些什麼。
“老師您說吧，是祁觀槿在學校出什麼事了嗎？”
“啊······不是不是，祁觀槿這孩子學習成績很好，但是吧。”
班主任的話帶着拐彎，“就是沒怎麼努力，他很聰明，學東西很快，但各科老師給我反應就是這孩子吧，他心思不在學習上。”
孟聞看着他，“是祁觀槿的成績退步了嗎？”
“啊，這個倒沒有，這次考試是全年級第一。”
“額，那沒用心也考了第一······”
孟聞和周老師看着對方大眼瞪着小眼，兩人都從對方眼裡看到尴尬。
周老師一口氣說道：“祁觀槿每次布置的作業都完成的很好，就是吧……”周老師的話頭帶着彎兒，“他把自己的作業拿給班級裡的同學參考，這參考參考着就把答案傳到其他班上去了。”
孟聞：……
“這答案傳播得挺廣的，差班考倒數的同學都能把數學的最後一道大題做到全對，祁觀槿哥哥你說呢？”
好家夥，抄作業都抄出産業鍊了。
孟聞無奈的笑着，也知道這位班主任單獨把自己留下來是什麼意思了。
“我知道了老師，我回去好好給他說。”
“诶，好說好說，口頭教育就行，可别動手啊，祁觀槿哥哥。”
祁觀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