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習後的操場沒多少人，但并不代表完全沒人，有偷偷談戀愛的小情侶在操場散步，少男少女，知慕少艾，不少人盯着祁觀槿他們，有好奇，有興奮。

“謝謝你，你今天幫了我。”姜婉的臉色有些灰敗，看人時神色有些暗淡，她今天已經很丢臉了，她原以為自己不用家裡的錢，就能安心把高三讀完高考，沒想到她的父母竟然會來到學校這樣鬧一通。

“說什麼呢？沒什麼好丢人的。”祁觀槿有些尴尬，想要安慰女孩，但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其實你比我好，至少你知道是誰生的你？”祁觀槿一屁股坐在體育器材上，“我就不知道了，我生下來就被人丢在溝裡，我媽看到了把我撿我回去。”

他看見姜婉的神色有些發愣，沖他笑得爽朗：“所以啊，人生就好像遊戲一樣，某種程度上你跟我都是地獄模式，但至少你還能讀書不是嗎？”

他們這樣的人，怎麼不知道讀書的重要性呢？隻有靠自己才能從泥潭裡掙脫出來，才能前往汪洋大海，成為大海中平凡的一員。

有些人生來就在大海裡，而他們在漆黑無光的溝壑之中。

姜婉知道面前的少年是在安慰自己，隻是沒想到看起來衣食無憂的祁觀槿也有這樣的過去，她吞吞吐吐說道：“沒關系的，努力就好了。”

見女孩眼底的淚意逐漸消散，祁觀槿從包裡拿處一張紙巾遞給她：“擦擦眼睛，别哭了。”

“你……不用可憐我，我其實最不想要的就是看到同學對我投來可憐的眼神，讓我覺得像是剝光衣服站在大庭廣衆之下，太狼狽了。”

祁觀槿歪着頭看姜婉，“可是我已經看過了不止一回。”

姜婉：……

這人真的是來安慰她的嗎？

操場上的人慢慢變少，空曠又安靜，不遠處有巡邏老師打着手電筒，招呼落單的學生會宿舍。

“我之前的提議你覺得怎麼樣？我不白占你便宜。”

姜婉咬着下唇，看着祁觀槿夜色中依舊漂亮的眉眼，“為什麼是我？”

話音剛落，祁觀槿臉上露出一點狡黠，“我也不知道啊，我把這種奇妙歸咎于緣分。”兩個人從分班之前便開始不停輪流霸榜，你追我趕，血雨腥風，平時就連讨論題目也是各自較勁。

英雄惜英雄，兩人對第一名寶座的渴望不是蓋的。

姜婉有些氣餒，歎息自己沒有問出想要的答案。

“行吧，我答應你。”

祁觀槿見她答應，從看台上站起來，肉眼可見的開心：“真的謝謝你，姜婉。”

姜婉淡定回視：“那下個月考試我要當第一。”

祁觀槿收回一個微笑，冷漠說道：“鹿死誰手，考場上見。”

“行了，該打休息鈴了，我送你回宿舍，女朋友。”祁觀槿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心想回宿舍要不要給孟聞打一個電話。

姜婉心安理得接受了這個稱呼，“好的，謝謝男朋友。”

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哈哈大笑。

“下個月我肯定把你壓在千年老二的位置上翻不了身。”

“别太自信，我最近刷題手感可棒了，你先擔心擔心自己吧，我怕你跌出前三。”

最近高輝發現祁觀槿一到課間就拿着習題冊和人讨論答題思路，班上的人各各表情複雜，這兩死學霸真的一點活路都不給他們留。

他嘴巴微張，有些吃驚，祁觀槿和姜婉什麼時候關系這麼好了？兩個人除了上課，下課都在一起不是刷題就是争論解題思路。

兩人身上不把對方學死的心思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各科老師撞見這兩人的狀态都有點擔心。

學校有名的學霸情侶真的不會因為一道物理大題攮死對方嗎？

這也……太拼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