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之後祁觀槿被迫開始住讀,隻要孟聞沒有特殊情況,上下學接送已經成了孟聞每天的日常工作。
他安排的很好,祁觀槿晚自習的下課時間是九點五十,他每天九點準時回家,進門直奔廚房做一些好克化的夜宵,九點四十準時出門去學校接人,來去二十分鐘,十點到家,做好的宵夜放涼溫度剛好,祁觀槿放下書包就能吃上一碗。
隻要自己有時間,他肯定不會讓祁觀槿自己回來,孟聞樂在其中,甚至帶着享受,養小崽的快樂真的會讓他身心愉悅。
公司裡的人接連好幾天都在一起偷偷讨論大老闆是不是處處桃花開,每天的臉色也不那麼冰山了。
要知道每天和冰坨子一起工作,沒人在春暖花開草長莺飛的四月天受得了,江城的四季更疊仿佛跟他們沒多大關系!
應煊知道員工私底下的傳聞,特意跑到十二樓嘲笑孟聞不解風情,“我說聞兒,你要不聽聽你在公司裡的風評,誰給你編造的八卦,你别說裡面真真假假,很難讓人不信啊。”
被造謠波及到的大老闆坐在辦公桌前用手指滑動鼠标滾輪,看着電腦裡的驗資報告,語氣聽不出喜樂:‘這難道沒有你的功勞?’
應煊有些理虧,摸了摸鼻子:“兄弟,犧牲一下自己,我要是有你這長相,我天天造自己的謠,那天酒局上那些老東西問我,一句話給我挖三個坑,問的全是你的私事,哥哥實在是沒辦法了。”
在商場裡,一個人完美到沒有弱點便會遭人敵視,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合群的人會被抱團取暖的人排擠,就算是一隻年幼的獅子,也要經手時間的催化才能長成獨行的猛獸。
孟聞這一路走來,不好酒色,不念錢财,哪怕是逢場作戲也是少有,和人初見談合作時隻覺得他品行高潔,但時間久了,就會生出一種不悅,大家都在一口窩裡搶飯吃,憑什麼你要站着吃?
創造一個無傷大雅的弱點親手送出去,總比今後被迫暴露才好。
營商環境如此,孟聞無力改變。
天下熙熙皆為利往,但總有小人眼紅心饞。
他們現在和申氏合作開發南部的地皮,兩家的牽頭者都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就算他們隻是工作關系,在外人眼裡總會讀出一點顔色。
申怡作為其中的女性,知道流言的威力足以摧毀自己接手的商業版圖,既然如此,就将利益最大化,她用一點微不足道的桃色新聞,在公司裡鞏固自己的勢力,何樂而不為呢?
孟聞知道,走了一個申怡,還有無數個李怡趙怡等着自己,倒不如和一個清醒的人合作,雙赢局面,他沒道理拒絕。
他将桌上的企劃書扔給應煊,從煙盒裡拿出一根香煙,咬在嘴裡:“看看,有什麼想說的嗎?”
應煊接過企劃書翻開看了一會,臉上的表情變化精彩,擡頭問道:“你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
這人不吭不響的,暗中來了這麼一手。
“沒多久,就是江城這幾家老頭企圖規劃我的婚姻開始。”
他在江城就是一個香饽饽,從底層一路爬上來,沒有任何背景混到今天的地位,未來能夠達到的高度更是難以想象,這些人不是傻子,趁着現在還能在江城的地界拿捏他,聯姻和血脈是最快速有效的方式。
他不喜制衡,往上走的目的很簡單也很純粹,他要權利,要地位,唯獨不想要的,就是女人。
應煊将企劃書扔回桌上,“我不同意,孟聞,江城的盤還沒有吃透,為什麼要急着去拓展版圖,這并不理智。”
他原本就是承包工程出身,最怕的就是連環向銀行套貸拓張,一旦爆雷,後果不堪設想。
應煊臉上有些糾結,“其實吧,我覺得聯姻也沒什麼壞處,你真的不再考慮考慮?”
孟聞冷笑一聲,“要不我送你去和親?”
“我倒是想啊,這不沒人瞧得上我不是?”應煊一邊說着,從筆筒裡拿出一支鋼筆,在同意人那一欄,龍飛鳳舞簽上自己的大名。
他和孟聞一樣,是不計代價的賭徒。
孟聞見他同意,從自己煙盒裡掏出一根香煙扔過去,被應煊動作娴熟的接住,語氣有些不滿:“火呢?給煙抽不給火的嗎?快給我點上,趕緊的。”
孟聞:……
“下個月南區那邊的地皮動工你必須到場,西港那邊的人也會參加,那邊人港普聽得我頭疼,你不在我真應付不來。”應煊高中生畢業,在内地也算是半個文化人,還是有點文憑在身上的。
但比不上西港那邊的精英教育,西港回到祖國大陸沒幾年,那邊過來的商人行事風格與他們截然不同,動不動就說他們落後。應煊接觸了幾次回回給自己找氣受。
“原本我也打算和你飛西港,南區會場上我希望你的英語再标準點。”應煊請了英語老師給他兩進行每天一小時的口語練習,這大半年下來頗有成效。
不要求有多專業,至少今後能夠進行日常交流就行。
助理魏霖敲門進來,示意兩位老闆該去上口語課了。相比于其他老總,他的兩位老闆算得上勤學苦練了,别的都是一手摟着美女,一手抽着雪茄花天酒地,香車美女,極盡奢華為的就是突出自己的地位。
上完口語課之後的應煊餓得不行,拉着孟聞去下館子。
孟聞擺擺手:“我就不去了,等會要去接小槿下課,你自己吃吧。”
應煊……
“你幹脆辭職回家二十四小時陪着你弟弟算了!”孟聞沒在意應煊的調侃,去地庫裡取車。
助理自告奮勇,“要不我陪着您去吃?”
應煊的眼神包含同情,“算了,你去忙吧,跟在孟聞身邊也怪不容易的。”
他自己拿着車鑰匙開車找一家館子随便應付應付就行了,将車停在巷子口的一家眼睛牛肉面館,輕車熟路的沖煮面老闆叫道:“老闆,煮一份牛肉面。”
應煊手裡轉着車鑰匙,進店門找尋空餘的位置坐下,見對面低頭坐着一個女人,他眼神微眯,“覃老師?”
女生從一本厚厚的英語原著中擡頭,見面前的人是自己那個不成器的口語補課生,有些驚訝。
“應先生。”
祁觀槿接連一周都得到了孟聞親自接送的待遇,心情格外美麗,就連枯燥的學習也變得有趣起來,高三最後一次二模成績出來時,他以微弱的得分優勢榮登光榮榜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