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那道目光不是幻覺。
那是——遊陌!
一霎時,簡漓維持着扔垃圾的姿勢愣在了原地。
“早。”
遊陌推開玻璃門踏進來,眉宇間含着一點陰沉,幾乎把“我心情不好”
幾個大字寫在了臉上。簡漓原本微微弓着身子,随着她的靠近一點點直起腰來。
她看見他捏的白狼團子了,甚至還看見他在親它……
靜谧的廚房裡,簡漓聽見雜亂的“砰砰”聲,遊陌的臉越靠越近,起先還能勉強平視,逐漸地,為了和她對視他不得不仰起頭。奇怪的是他仰頭的動作好像不是自發進行的,更像是遊陌在用什麼方法迫使他擡起頭來。
她的手似乎捏着他的下颌在往上勾……簡漓艱難地咽了一口唾沫,微顫着呼出一口氣。
越來越近,近到隻要他一踮腳就能碰到她的臉。
濃郁的香氣将他虛虛地環繞在中央,遊陌如他所期待的那樣擡起了手,然後——打開了冰箱,拿出一罐飲料。
她迅速後退一步,拉開飲料,仰頭喝下,急促的吞咽聲伴着咽喉處的滑動,簡漓着魔似的一錯不錯看着。
咽喉處究竟是怎麼滑動的,是有什麼東西在往上推嗎?如果他用嘴唇貼在上面,她每一次吞咽的時候,他都能感受到那種滑動嗎?如果,含住呢。
“有人在廚房裡,你會受到影響?”
遊陌捏扁了空罐,扔進垃圾桶,“咚”一聲金屬碰撞的悶響在簡漓腳下響起。
“沒有沒有,”簡漓立刻裝模作樣揉起面團,“我沒想到你也早起,有點驚訝。”
“我做了個不太好的夢。”
簡漓心說那不就是噩夢?
但他隻敢在心裡想,一轉頭對着遊陌說:“夢裡夢見的東西都是反的,别往心裡去。”
“都是……反的?”遊陌疑惑地歪頭。
“啊,這是我個人認為的,比如你夢裡夢見倒黴,其實在現實中會有好運氣什麼的。”他補充道。
原本的世界裡,大家都是這樣說的啊……這個世界的人不會這樣想嗎?
“那如果我夢見的,就是事實呢?”
遊陌單手撐着台面,“我很在意以前的一件事情,無論如何也忘不了,時不時就會夢到。”
“老大,那件事情你現在肯定可以解決……”
遊陌撐在台面上的手稍稍施力。
他對此根本一無所知,憑什麼說她能解決……她忽然頓住了,想起那天晚上思考了許久對他說出來的話。
隻管去做,不要想太多。
她真的可以說服母親嗎。遊陌知道一個現成的辦法,永久标記眼前的人。這樣,母親會允許她回聯合軍校讀完最後一年。
可是omega一旦被永久标記,除非清洗,這一輩子都要待在她身邊。
遊陌對于這種“綁定”的強制性關系很不适應。
這就和從小到大安排她人生的母親,沒有任何區别。
這種關系對她來說隻是不适應,對被永久标記的omega來說才是折磨吧。簡漓年紀太小了,看起來又傻乎乎的,标記他總覺得自己有哄騙的嫌疑。
“你那麼厲害。”他眨巴着眼睛對她說,有一下沒一下地捶打可憐的面團。
黑色的細帶挂在後頸上,無聲地吸引着遊陌的視線。
她忽然又想,就算自己提出要标記他,他估計也會同意的吧。
那裡還是光潔的一片,腺體沒有發育成熟,尚且不具備釋放信息素的能力。她明明什麼也聞不到,此刻卻想咬一口了。
“大清早哐哐哐的做什麼?”
遊旭站在二樓走廊上,探頭朝着這邊望過來:“遊陌,你再回去睡會兒吧。”
“哥,我不困。”
“這個時間段進行深度睡眠的話,有利于生長發育。”
遊陌腦子裡的糟糕想法一瞬間就被沖出幾千裡。是啊,她在遊旭眼裡還是個長身體的小孩呢,至于簡漓……他的确是個未成年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