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清宛神秘一笑,“你進去看看啊。”
鐘沐寒看了她一眼之後迅速打開了家裡的房門,然後被眼前的景色驚得呆在了玄關,“……你、你把我家變成植物園了?”
杜清宛換好鞋越過鐘沐寒走到陽台門口,“哪有那麼誇張,我就是在外面放了兩壇薄荷和幾朵向日葵啊。”
鐘沐寒站在原地無奈,“我沒有時間照顧這些花花草草。”
“我有啊,反正我最近又不搬家,還要幫你做飯,就一起幫你澆澆水啦。”
鐘沐寒對杜清宛這種要完全滲入到自己生活裡的行為下意識排斥,“那你為什麼不放到你家裡養?”
“我家是租的啊,而且你不覺得你的房子太單調了嗎?”
鐘沐寒深吸一口氣,準備直接把話和杜清宛說明白,但杜清宛又跑到了門口把手裡的魚放到了玄關的櫃子上,“我已經把尺寸和位置都看好了,一會兒就讓你看到一個絢麗的大魚缸!”
鐘沐寒抿唇,“杜清宛,你”
杜清宛背過鐘沐寒,“就這個魚缸啊,我挑了一整天跑了好幾家店才定下來的,感覺腿都要跑瘦了。”
鐘沐寒本來要拒絕的話哽在嘴邊,又看着她彎腰要搬魚缸的動作最後還是又心軟了一次,“我幫你搬進去,但僅限這一次。”
在鐘沐寒看不到的地方杜清宛嘴角微揚,“知道啦,這魚缸布置好之後你家也沒有放别的東西的地方了。”
“你也知道,我家都被你買來的東西填滿了。”邊說鐘沐寒邊彎腰去夠魚缸的邊沿,“哎!你别彎腰啊,你去我家門口站一下。”
“幹嘛?”鐘沐寒覺得杜清宛的方法太麻煩,“咱們一人一邊一下就能搬起來了。”
“你這話說的你那腰能扛得起這動作一樣。”杜清宛說完後下意識看了鐘沐寒一眼,果然看到她僵在原地的動作,頓時有些手足無措。
鐘沐寒僵在原地也沒什麼别的意思,隻是她沒想到杜清宛還記得這件小事,這麼多年連她自己都要忘記當年被杜清宛壓着去治好的腰病。
杜清宛看着鐘沐寒沉默不語的樣子更加不知如何是好,這兩天她已經決定要避免提及從前的時光,可有些刻在骨血裡的東西确實怎麼也避免不了,“我、”
“直接站在魚缸後面嗎?”和不知所措的杜清宛不同,剛剛的僵硬好似隻是鐘沐寒的下意識動作,她立刻調整好了表情朝着魚缸後面走。
杜清宛看到她這模樣不知道該松口氣還是該委屈,“……是,你站到我家門口,然後一會兒接一下就行。”
“哦。”
兩人沉默又默契地把魚缸放到了鐘沐寒之前放鋼琴的地方,“怎麼樣?這地方我選的不錯吧?”
鐘沐寒看着這地方有些恍惚,時至今日看到這個地方浮現在她腦海裡的依舊是每一次紀念日杜清宛坐在這裡為她彈鋼琴的模樣,那是她難得能直視自己對鋼琴的喜愛,極少不生理性厭惡鋼琴的日子。
可如今這裡被一個魚缸所替代,或許在杜清宛眼裡,那架鋼琴和鋼琴上的快樂時光都已經徹底過去。
杜清宛沒有聽到鐘沐寒的回應,笑着轉頭想要開口,但卻看到了鐘沐寒近乎寒冰一樣的臉色,“你、”
“我累了。”鐘沐寒不敢也不想聽到杜清宛是聲音,她怕自己在杜清宛的面前就控制不住地情緒失控,隻能繼續冷着臉轉身朝卧室走,“我要休息了,你都弄好之後就自便吧。”
杜清宛看着她的背影臉上的笑容也褪色幾分,不是為了鐘沐寒的冷淡,而是因為她在鐘沐寒轉身的那一刻好像看到了她眼角的晶瑩,可讓人覺得無力的是,她甚至都不清楚讓鐘沐寒不開心的事情是什麼……
等到鐘沐寒從質量很差的昏睡中醒來的時候杜清宛已經離開了,但客廳裡卻又充滿了她的痕迹,陽台上已經澆好水的花草,拐角處是一個已經打開了暖色光的魚缸,裡面有四五條孔雀魚和金魚,除此之外還有兩群小魚。
鐘沐寒走到陽台上慢慢蹲下看着面前的向日葵,手指慢慢撫過面前的葉子,許久之後嘴角才慢慢揚起一絲弧度,已經很久沒見過這麼有生命裡的東西了。
感覺到自己兩條腿的麻木感之後鐘沐寒才晃悠着站起來,這才看到旁邊薄荷的花盆上還有一個便利貼,“不要隻喜歡向日葵哦,薄荷也很期待鐘老師的青睐的~”
鐘沐寒這下徹底笑出了聲,轉頭按照杜清宛留下的便利貼轉頭确定了一下魚缸的溫度之後才小心地把便利貼都收好。
大概是眼前有了些新鮮的東西,鐘沐寒難得有了些食欲,擡腳打算到冰箱裡拿一個飯團出來熱着吃,但冰箱上的話提醒着鐘沐寒她那些即食的飯團已經被丢掉了,要吃飯的話還要去找杜清宛。
杜清宛打開房門的時候她還戴着眼鏡剛剛中斷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處理數據進程,“醒了?”
鐘沐寒穿着睡衣一臉無奈,“你幹嘛把我冰箱裡的速食都扔了?”
“那些東西能吃嗎?一個個添加劑都夠三四行了。”
鐘沐寒看着杜清宛眼底的疲憊就不想和她瞎扯,隻想速戰速決,“那我現在吃什麼?”
“我做好了啊,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