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兔。”神威突然打破了甯靜,他伸手,順着垂落在身側的鬥篷伸進阿伏兔潮熱的掌心,又勾住了對方的手指,“我已經二十歲了。”
二十歲,一個脫去了少年人的稚氣,開始變得成熟起來的年齡。
啊……所以呢?
話題轉的有點快,阿伏兔有點懵懵的。
華燈初上,月影婆娑,夏夜的晚風熏得人臉上有點熱,神威勾着手指晃了晃,“我是無所謂啦,你已經三十四了噢!”
“不管是在哪個星球,三十四都算晚婚了吧。”噢,龍宮那種不正常的除外。
你說得對,但是誰問你了?
怎麼突然開始你啊我啊然後婚不婚的,有人規定達到法定婚齡就要結婚嗎?
再說煌安,烙陽都成啥樣了,誰來管夜兔結不結婚呀。
可不知道為什麼,阿伏兔莫名有點緊張。
神威先是用小指勾了過來,既而握住了他的手掌,細長有力的手指順着指縫插了進去。
心,控制不住地跳的有點快。
阿伏兔支支吾吾:“嗯……我們還得把第七師團重新建設起來……你不是說要當海賊王嗎?”
神威:“當然,不過我好像已經找到one piece了呢。”
媽的,小小年紀哪裡學來的這種鬼話,也不嫌害臊。
神威又把手晃了晃,“那你的回答呢?”
阿伏兔:“……”
見這人還是開不了口,神威手上一使勁,把人拉進了巷子處拐角的陰影裡。
路燈暈染開來的燈光軟化了他略顯淩厲的臉部線條,竟顯得有些溫柔。
但仍舊是強勢的。
神威漂亮的藍眼睛像深邃的大海,直勾勾地盯着阿伏兔,他欺身向前,“那我這麼問,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在烙陽那個小巷幫我嗎?”
如果回到那個最初相遇的日子……會不會後悔……
在相遇後的每一個瞬間,都帶着不可預知的被增加的麻煩。
其實神威還有很多個假設,如果回到當初的某一刹那,在吉原還會不會幫着擋鳳仙的攻擊,在烙陽還會不會阻止發瘋的野獸……?
這些答案其實并不重要,因為它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在這段關系裡,天生的惡徒是不會讓獵物有選擇權的,獵物的沉默便代表着自願。
可是有時候惡徒也想要貪心一點……
沉默良久……
隻有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時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久到神威以為又聽不到答案了,黑暗中才傳來一聲細弱蚊蠅的回應。
眼前這人好像鼓足了勇氣,才從胸腔中憋出一個音節。
“……嗯。”
會的,他還會遇見那隻小兔子,他還會把他帶上春雨,他還會……
他還會……
神威摸着阿伏兔的臉,那股灼熱的溫度順着對方的臉頰蔓延到自己手指,又從手指燒到了自己的臉上。
他摸到對方有點顫抖的唇,感覺自己也被這反應燒的頭昏腦漲的,于是他掐着阿伏兔的喉嚨,“沒聽到……還要再聽一遍。”
阿伏兔:“……”
“滾蛋……”
反正……
反正就這樣吧,反正小兔子知道,烙陽潮濕的雨或許很早之前就被一陣風吹停了,而且這吹來的風從此留在了他身邊。
是心甘情願的。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