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韻把自己悶在被子裡,直到浴室水聲停歇。
想起吹風機還在自己床頭櫃上,他要吹頭發,窸窸窣窣的聲音掩蓋住了紀硯的腳步聲,江韻拉下被子,來不及呼吸一口新鮮空氣,就對上紀硯居高臨下的目光。
他弓着身子,想要拿吹風機,似乎是沒想到她突然拉下被子,一時有些錯愕。
明黃色的暖光打在他的發頂,顯得平時冷恹恹的臉此刻多了一絲暖意。
江韻眨下眼睛,稍顯不自然地移開了眼睛:“你拿吹風機?”
紀硯起身:“嗯。”
“你睡嗎?”
江韻搖搖頭:“不睡。”
紀硯聽她說不睡,也就不再關燈,在另外一個地方吹着頭發。
吹風機運行的聲音呼呼的,江韻一時間像是忘了幹什麼,雙手呆呆地抓着被子,一雙妖冶的雙眸放空似地看着紀硯的側臉。
吹完頭發,紀硯躺在沙發上,因為開着冷氣,身上蓋着一個毯子。
“要睡覺,和我說,我關燈。”紀硯猝不及防地冒出這一句話。
江韻實在不好意思麻煩他:“我自己關就行。”
“我離得近,你就不用動了。”
“噢。”
紀硯曲腿躺在沙發上,想到自己的經紀人王數曾說過他戀愛腦,擁有最屌的臉,卻是最純愛的,在娛樂圈實屬罕見。
或許是吧,結婚的這幾年,即使江韻做的事情再過分,他也無法真正地把她從生活中剝離出去,兩人也就維持着這段形同陌路的婚姻。
紀硯以為這輩子兩人也就這樣了,但江韻的性格卻在參加這個綜藝後再次發生改變。
不疑惑是不可能的,一個人在什麼情況下才能性格巨變。
紀硯也不是沒有想過直接問,但又怕答案是自己所不能承受的。
但現在一切也不重要了,他什麼也不想考慮,隻要之前那樣美好的江韻回來就好。
隻要她在自己身邊,什麼都無所謂了。
從高中到現在,他一直都是認栽的那一方。
别人都以為這段婚姻的開始是利益來往,隻有紀硯自己知道,這是他主動找到江韻父母,自己提的。
江韻父母一向開明,也不想犧牲江韻來換取自己的利益。
紀硯也沒有想過以卑劣的手段來逼她們,也因此做好了被拒絕的準備,但出乎意料的是,江韻答應了。
幾個月後,兩人結婚,一直是相敬如賓的狀态,住在兩個房間。
從前幾天給江韻送冰涼貼的時候,紀硯突然就不想再維持這種不冷不熱的狀态,他想嘗試一下把兩人的關系更推進一步,不再把對她的感情隐藏起來。
即使最後是不好的結果,那他盡力過,就不後悔。
紀硯側頭看了江韻一眼,她的手在外面放着,手機已經掉在了床上,還外放着聲音。
紀硯起身,繞到床的另一邊,拿過她的手機,看到手機上是自己的微博頁面,忍不住扯了下嘴角。
把頁面退出來,關上手機,放在床頭櫃上。
——
這次節目錄制來到一個靠海的小漁村,周圍是高大的棕榈樹,樹葉散開,從中窺探水洗藍似的天空。
節目組相關人員已經到了村莊盡頭的沙灘,布置好場地,四輛車停在漁村路口,八人成群結隊,向海邊走去。
導演見幾人過來,吩咐開始直播:“接下來,我們來做個小任務,就是女生帶着頭紗和男生拍一組照片,然後我們再在這個小漁村體驗一天的生活。”
導演組這用的用意是要在這期節目結束後放個彩蛋,将他們現在拍的照片還有曾經婚禮上的照片做個對比 。
江韻拉着紀硯,随便拍了幾張。
攝影師被分為四組,跟着他們。
這個小漁村靠着一座不高的小山,有蜿蜒起伏的小路,錯落有緻的房屋,屋頂是紅色的。
紀硯和江韻沿着海邊散步,攝影師酒在後面跟着。
紀硯穿着白色短T,寬松藍色牛仔褲,背影挺闊。江韻穿着淺藍色的長裙,頭發挽成一個丸子頭,露出白細的脖頸。
風吹動兩人的衣擺,在空中交疊片刻,又落回原地。
紀硯有意識地減小步伐,兩人并肩而行的身影被同步直播。
網友們紛紛感歎。
[你們補藥離婚啊!那麼般配]
[我哭死,像是偶像劇大結局塵埃落定的畫面]
江韻覺得自己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煎熬,因為兩人的手指總是若有若無地擦過彼此的手背。
但她又有點貪戀這種感覺,或許紀硯也是這樣想的,兩人誰也沒有拉開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