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醫生。”女生表情有些為難,“我找了個兼職,明天要去市裡上課,來回時間太長了,隻能晚上回來,我怕它一個貓在家沒人照顧。”
聽她說兼職是上課,大概是做家教之類的。白予樂松了一口氣,回答:“小體型貓咪的話,我們籠位費一天是三十五塊,耗材和藥品另外結算,不輸液的話,跟現在打針的費用差不多。如果隻是寄養,不需要輸液護理,也按籠位算。”
女生咬着幹裂的下唇思考了一會兒,問:“那輸液.....效果會好一些嗎?”
“原則上來說是的,輸液主要是為了補液補鹽和靜脈給藥。”
“沒關系。”女生沉吟片刻,“就住院輸液吧,明天最早幾點可以送過來?”
白予樂不知她是沒有聽出弦外之音,還是關心則亂,但客人已經決定了住院,開門做生意,他也沒有拒絕的道理。
“七點之後吧,白天基本上店裡都有人。”
白予樂旋上樓道裡的燈泡,騎在梯子上拍了拍手套上的灰。
“大哥,把閘推上去看看。”
電閘推上去,燈泡亮起來,白予樂爬下梯子。成默扛起梯子,兩人一前一後往樓上走。
“今天早點睡哦,客人明天可能會很早到店裡。”
“嗯。”
成默躺上床,剛把被子拉到胸口準備閉眼,門讓輕輕敲響。
“大哥,你今天......”白予樂雙手抓着門闆,探出個頭,“還怕黑嗎?”
“嗯。”
鬧鐘聲響起,白予樂伸手摸床頭的眼鏡,成默看着他迷迷糊糊在自己胸前亂摸,反手夠過眼鏡,打開架在他臉上。
“好困啊大哥,你先收拾.....”白予樂一翻身又倒在枕頭上,眼鏡歪歪斜斜,“走的時候叫我,我快......”
成默無奈歎了口氣,把震個不停的鬧鐘關了,看時間六點三十一。快的話,走過去七分鐘,隻要六點五十出門都來得及,于是他又讓白予樂睡了十分鐘,自己則快速穿衣服洗漱完畢。
六點四十一到,他擰了條熱毛巾,把睡得四仰八叉的白予樂摟起來擦臉擦手,套上襪子。
“好了,六點四十五了,快換衣服去刷牙。”
六點五十整,白予樂踏上鞋子,人還渾渾噩噩,已經被成默拉着手出門下樓。
六點五十八,兩人抵達超市門口,女生已經抱着昨天新買的航空箱,在台階上坐着等待。成默心中莫名快意,看女生的眼神湧上贊許——說七點就七點,分秒不差,他喜歡信守承諾的人。
白予樂走了一段路,人已經醒了許多,掏出鑰匙串開了診所的門,白大褂一穿,立馬換了個人。
“今天精神好很多了呢。”
“是啊,我叫它都會擡頭叫,早上還自己吃了點糧!白醫生,這樣是不是說明情況有在好轉啊?”
白予樂把小貓放回尿墊上,微笑道:“能自己吃東西就說明在好轉了,你照顧得很好,小朋友也非常堅強,隻要未來幾天能平安度過,基本上就不用擔心了。”
帶客看住院病房的時候,聽到動靜的小卷兒蹦蹦跳跳跑過來。
“诶,小狗!”
白予樂抱緊炸毛的小貓,腳别開小卷兒:“你先過去,妹妹會緊張的。”随後又向女生科普,“貓咪在陌生環境很容易應激,尤其是面對比自己體型大的動物。”
“哦......”
“另外,貓瘟是具有傳染性的,所以都是在隔離區這邊,不管是你在外面摸别的貓,或者從回來都要注意清潔,就算沒有貓瘟,許多流浪貓也有皮膚病。”
送走客人,白予樂回到辦公室消毒打掃,聽見成默在衛生間裡洗東西。
“大哥,你在洗什麼?不忙幫我摁個洗衣機。”
“哦。”
成默打開洗衣機蓋子看了看,撈出一條藍褲衩,娴熟地拿起洗衣粉和消毒液倒了些,摁亮洗滌程序。
白予樂夾着白大褂走進來,揭開洗衣機蓋子,卷成一團丢進去。
“剛才那個小姑娘,名字還怪好聽的。”
“......”
“叫明珠,我還第一次遇到姓這個的呢,你别說,真是人如其名。”
“......”
“大哥?”白予樂轉過頭。
成默面無表情搓着盆裡的布團,白予樂發現那是幾條褲衩,以為他是不好意思才不吭聲,也就沒追問,拿起消毒液出去了。
成默擰幹手裡的褲衩,壘在盆裡端出去晾。
倉庫側門後的那塊工地幾乎沒人過,白予樂在屋檐下拉了兩根晾衣繩。成默把盆放在窗台上,一條條抖開晾上。
明珠有什麼了不起?“成默”還是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