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兩腳小心翼翼的挪動,跟蝸牛沒區别,黎庭言臉上沒有不耐煩,隻是好心地提醒她,“已經過去十五分鐘了,我們才走了一半。”
黎庭言的是實話,他們不可能連夜趕路,那很危險,最壞的結果就是在這荒山野嶺住一晚。
藍慕之也想趕快走過去,可她就是害怕有什麼辦法,她怕到連講話都磕巴,“我……你拖……拖着我走吧?”
黎庭言嘴巴微不可聞地一揚,“可要抓緊了,别掉下去。”
眼前一片黑,藍慕之耳邊還有徐徐的風向,她抓着黎庭言的手更用力了。然而,意外發生了,她鞋帶松了,不小心踩到,腳被絆倒,身體踉跄着往前撲去。
索橋也随之大幅度晃動,藍慕之一聲尖叫,倒下去也不敢睜眼,雙手隻得撲騰着。
“别動!”
在前面牽着她的黎庭言猛地被她壓下來,整個人條件反射地往後退,後背靠在索橋的防護欄杆上,動搖的更厲害了。
藍慕之喊叫,下意識找個安全地東西靠着,黎庭言顯然成為了那個人,因此,兩人的距離驟然縮短,短到甚至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這時的藍慕之自然顧不上這些,她的神經被高度吓着了,擔心懸索橋的繩子會不會斷,她要是英年早逝怎麼辦?這麼高掉下去屍體不得粉碎。
她慌了,害怕了,甚至哽咽了!
“我要死了!”
後面的攝影大哥一邊抓住繩索後腿,一年扛着機子拍攝,異常敬業。
黎庭言穩住藍慕之,穩重說着,“我們掉不下去。你手先松開。”
再三确定了自己沒事後,藍慕之手放下,才發現她剛抓的是黎庭言領子,領口被她拽的露出一大片肌膚,還有三條抓痕,鮮豔着呢!
她擡眸一瞄!
這人的表情看上去似乎不太好!
“能起來了嗎?”黎庭言問她。
藍慕之這才意識到自己倒在他懷裡。尴尬幾秒,她幹巴巴笑着就要站直後退。
失去依靠,她畏畏縮縮的小心移動。然後,她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瞥了一眼橋下,隻覺雙腿一軟,直直坐了下去。坐下去的時候,順勢抱住了黎庭言的大腿。
黎庭言,“……你在幹什麼?”
藍慕之,“我,我腿軟!”
黎庭言,“。”
他的耐心被她磨了個透,不管不顧把她拉扯起來,蹲在她面前,“上來。”
“你,要背我?這不好走吧?”
他淡聲問,“上不上?”
好像她再問一句,不管她直接走人。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藍慕之再猶豫一秒都對不起自己,二話不說爬上他的背,呵呵一笑,“黎老師太謝謝你了,您心腸真好!”
黎庭言大方接受誇将,“沒錯,我心腸确實好!”
藍慕之沒想到她的客套話他當真了!她還是當啞巴吧!
黎庭言走得十分沉穩,即便背上托着個大物件。
寬厚的肩膀,充滿安全感,讓藍慕之想到了小時候她爸背她,但是跟這又不太一樣。
她眼睛盯着黎庭言的側臉看,線條分明,五官英朗,真的有點像混血兒。但是那唐小雨說的沒錯,這人不好相處是真的。
藍慕之忽然扭過頭,看到攝影機在對着他們,這才反應過來他們的一舉一動是要上大屏幕的。
“過了橋你立刻放我下來。”她小聲說。
黎庭言的腦殘粉有多瘋狂,她最了解。
過了索橋,黎庭言放她下來,藍慕之立即跟他拉開距離,再次客套的說了感激之類的話。
這時工作人員走過來,叫黎庭言到一邊,拿着線路圖,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過了一會兒,黎庭言走到藍慕之前面,指着圖紙上的某個地點,“我們再走半小時,到這裡,今晚就在這過夜。”
藍慕之内心抗拒,“不是說有民宿,我們為什麼不直接到那裡?”
“因為你的速度,大家都得配合你,除非一小時趕到上面的民宿,不然天太黑走不了路。”
黎庭言隻是在陳述事實,沒有半分責怪的意思,但藍慕之不好受,似乎他們這麼慢都是因為她。
雖然,好像确實是因為她。
但她更不願意在荒山野嶺搭篷過夜。
一行人的路程加快,頭頂上無人機嗡嗡響,藍慕之話也不說了,一心想着快點再快點。
黎庭言側頭看她,腳下也加速,他氣息平穩,完全不受影響。
好在,在完全天黑之前,他們終于到達了民宿。
一路上走得飛快,藍慕之感覺腳底都要起泡了。她往那一掃,看到了一整片房子,全是用木頭搭建的,門口挂着門牌号。應該就是他們今晚的歇腳地了。
工作人員給他們一人一個房号鑰匙,藍慕之看自己的,又瞥過黎庭言的,他就在就在自己隔壁。
她扯了扯嘴角,可真會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