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媽甯願翻車,這樣就不會後後面那堆破事了。”簡可倪一字一句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那天她懷着滿心期待,那男的确實沒讓失望,長相俊朗,陽光開朗大男孩,雖然跟她想象的有差别,但好歹不是油膩猥瑣男。
他們見面,約會,聊天,看電影。他們志趣相投,相處愉快。
沒多久男的提出交往,她答應了,對方每天上下班接送,偶爾來個小浪漫送送花什麼的,一切恰到好處,令人心動而甜蜜。
聽着聽着,藍慕之按照常規劇情走向說,“别告訴我,那男的劈腿了?”
簡可倪重重把杯子一放,發出一聲悶響,咬牙切齒道,“他奶奶個腿,給我戴綠帽就算了,戴得居然是個男綠帽,他奶奶個的。”前段時間她和舍友去逛街,經過商業廣場,她看到自己的朋友跟另外一男的在車上接吻,兩人還親得難舍難分。
當時的她憤怒異常,想上去扇他巴掌,踹碎他蛋蛋,使出所有力氣和手段。但是氣到一定程度,她反而冷靜了,暫時放過這對狗男男!
後面她多方打聽,才知道這人不僅是個gay,還是個騙子,靠着一副好皮囊騙過不少人,無論男女。
盛怒之下,她找人跟蹤,收集了證據,昨天一舉将人給送牢房了。
聽完之後的藍慕之唏噓不已,她安慰好姐妹,“這種死賤男,爛玩意兒。坐牢都便宜他了,這種人就該槍/斃,活埋,大卸八塊,五馬分屍。咱們不用替這種畜牲傷心,你為他流淚就當給他送行吧,祝他早死早超生。祝福他下輩子投胎到啊三那裡。那種地方,最适合這種惡臭男了。”
簡可倪聽得一愣一愣的。藍慕之如此惡毒的咒罵,讓她心裡确實好受了些。
藍慕之繼續寬慰,“别想那麼多了,壞得不走好的不來,外面男人多的是,那個死基佬算個屁!來,傷心的話喝酒吧,喝醉了睡一覺,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不過,這是你初戀對吧,這第一次談戀愛,還弄出刑事案件,可歌可泣啊簡可倪!”
簡可倪擦擦眼淚,“以後,我跟基佬不共戴天!”
打心底,其實她對那死基佬沒多大感情,可就是不甘心,被人耍得團團轉,她咽不下這口氣。
兩人一直狂飲到淩晨。簡可倪叫來家裡司機,送她們回去。
……
藍慕之醒來,已經是下午。她腦袋昏昏沉沉,喝了酒,熬了夜,沒太大精神氣。
想睡又睡不着了。
窗簾拉得很近,房間一片昏暗,而外頭陽光正好。
藍慕之遙控拉開窗簾,來到窗邊,眯着眼眺遠處的一片蔚藍海邊,以及飛得忽高忽低的海鷗。伸了個懶腰。
打開窗戶,夾着腥鹹的海風吹來,讓她清醒許多。
她轉身打算去洗漱,忽瞥到床頭櫃上豎立着日曆,上面一個日期用紅筆圈起來,正是今天。
僵了半刻,她身體才有反應。
怎麼就忘了,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
日曆旁邊立着個相框,藍慕之拿起,這是她小時候跟她媽媽的合照,當時她媽媽臉上洋溢着幸福,可以說那時候她們一家人都很幸福。
洗漱完,她找了身漂亮的衣服,畫上美美的妝容,出門。
吃完飯,她去花店買了一束郁金香,從花店出來,她直奔墓園。
因為今天,是她媽媽的忌日。
每年母親的忌日,藍慕之都去墓園一趟。藍夫人逝世的頭幾年,藍正風來的倒是頻繁,自從娶了何璇舞進門,再也沒踏進來過。
藍慕之提着花束,熟悉地走向埋葬着藍夫人的墓地。
然而,當她看到空蕩蕩的墓地時,愣住了。
她眨了眨眼,扭頭在四周圍張望,又重新回到安葬她母親骨灰的墓地,懵了,大腦空白了。
地上隻有一堆好像翻新過的泥土。
她媽媽的墓地消失了,毫無征兆地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
帶着滿腦的疑問,藍慕之來到咨詢處,問負責人。
負責人說墓園準備拆遷了,骨灰盒已經通知所屬親人領走。
藍慕之眉心一跳,“麻煩你幫我看下有沒有叫藍正風的人,領走了一個叫做申知燕故人的骨灰盒。”
過了會兒,負責人查完,“抱歉沒有,你說的那個骨灰盒是叫一個何璇舞的女士領走的。”
“誰?何璇舞?”
“是的。”
“有沒有顯示移到了哪個墓園?”
負責人搖頭。
回去的路上,藍慕之胸腔憋着一團火,好看的眉頭緊鎖。何璇舞有什麼資格,竟然敢碰她的東西!
回到藍家,她一進門,阿姨正捧着托盤從主廳出來,“慕之小姐,我正要打電話給你,家裡來……”
不等阿姨說完,她瞧見來人怒色沖沖,疾步沖進客廳。阿姨憂心忡忡,總覺得要發生什麼大事。
果不其然,下一秒傳出一個女人的尖叫聲。
何璇舞被突如其來的藍慕之吓得花容失色,她穿着旗袍領子緊小,被藍慕之蠻力攥着呼吸有點困難,講話斷斷續續,“你,你這是幹,幹什麼?”
藍慕之逼近她,眼神冰冷。何璇舞節節退步,被逼到在沙發上,狼狽地倒下去,“藍慕之,我,我看你是瘋了。”
藍慕之低頭冷聲質問,“我媽的骨灰盒誰讓你擅自取走的?你是什麼東西,也配動我的東西。”
别看她那麼嬌俏可愛的一張臉,生氣起來頗有幾分淩厲。
藍慕之對眼前所謂的後媽,從來沒有好眼色,但也到底沒将人怎麼樣,隻逞逞口頭上威風。畢竟跟這女人過後半輩日子的又不是她。
所以有些事她懶得計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過了。
隻要不踩她的底線。
從藍慕之的話裡何璇舞想起了是有這麼一回事。
她還以為是什麼事,原來是為了個死人的骨灰。她更氣的是,剛才竟然有一瞬被一個黃毛丫頭的氣勢鎮住了。
“你,放,開,我。”她臉色漲的通紅。
眼看何璇舞的呼吸越發微弱,藍慕之暫時不想擔待殺人的罪名,手松了,卻沒将她放開,威脅着她說,“何璇舞,你要是不講清楚,别怪我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