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金色的火與蓮花驟然在衆人眼前展現。
“小心!”景元最先發出警告,而不用他多言,與他同行的衆人紛紛握緊武器擺出迎擊的姿态。
維克也不例外,見到幻胧發動攻擊,他顧不上歌曲的名稱被打斷,立即對令季囑咐,“你留在這兒。”
“好。”令季鄭重地回複,目送維克走進戰場。
當維克與穹等人站在一起,一首緊促的歌憑空出現。
這就是維克說的歌?
令季靜靜聽着,心中五味雜陳。
沒有歌曲還好,當歌聲響起,他不免産生自己是一名正在觀看演出的觀衆的錯覺。
來自各處的人聚集在一起,共同挫敗陰謀,迎擊強敵。
維克是站在主角團中的一員,而他站在相對安全的地方,等待這場演出結束,順便看看他的故事,也會不會随着這場表演的落幕一起結束。
但他真的要這樣觀看到結局嗎?
一個疑問在令季腦海裡浮現,在這場戰鬥開始前,他總能找到自己的位置,可站在戰場的邊緣,他卻不知自己在何方……明明他能做些什麼。
令季的眼神變得微妙,那股操縱豐饒玄鹿時的力量不知何時開始翻騰。
相比于不久前,這份力量是如此雀躍,它引導着令季将視線投向不遠處的建木。
在目光與建木接觸的那一刻,若有若無地呢喃在令季耳邊響起,就像是他第一次陷入沉睡,他不感到恐懼,也沒有驚慌,相反内心非常平靜。
正是在這份平靜中,供給幻胧的豐饒之力逐漸消失了。
本在與幻胧纏鬥的穹最先察覺到破綻。
“就是現在!”穹揮動棒球棍,一擊擊碎了幻胧制造出的蓮花。
這一次蓮花沒有再複生。
幻胧咬了咬牙,她終于意識到自己又忽略了什麼。
可還來不及細想,一條青色的水柱自高空降下,狠狠砸在幻胧的身上。
下一秒建木周圍金雷轟鳴,大部分蓮花閃中化為齑粉。
剩餘的蓮花或者在加劇的重力中消散,或被冰箭擊破。
戰場的形勢在瞬息間扭轉。
幾分鐘前還遊刃有餘地幻胧陷入被動的狀态,迫使她不得不提前準備用上最後的手段。
既然無法直接擊敗‘敵人’,那就讓敵人從内部瓦解。
沒有任何猶豫,幻胧直直伸手要抓住沖鋒在前的景元。
在場其他人一下子看出幻胧的意圖,可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幻胧的手停在半空中,如同時間在她的周身暫停。
“幻胧,這場劇目從不由你做主。”景元緩聲說道,早在得知未來發生的事後,他便請維克利用他那枚能夠編排‘命運’的骰子排演了一出戲碼。
事實證明,演出非常成功。
不過若是問有沒有脫離‘命運’劇本的地方,那就是幻胧歇斯底裡的時間比預想中的要早。
雖然不知背後又發生了什麼,可不論幻胧是因為沒有做好準備,與身軀的契合度不夠,還是急于脫身所以露出破綻,他們都要抓住,一鼓作氣,将其擊敗。
景元看向無法掙脫‘命運’陷阱的幻胧,手持巨刃的神君自她的背後現身。
象征巡獵力量的神君毫不留情地揮舞兵刃,貫穿幻胧由豐饒之力構建的形骸。
而在這巨大的力量中,一張巨大的演員表自天幕上落下。
“那是什麼東西?”趕到景元身邊的三月七對着天上的名單發問。
要是她沒記錯,那上面分明有她名字。
“三月七飾編寫無數身份的少女,丹恒飾冷面大青龍……這都是什麼和什麼?”三月七對着這無厘頭的謝幕表很是無語,打到最後出了一張演員名單,太荒誕了吧。
而能做出這種事的人,在場也隻有一個人。
三月七馬上把頭轉向罪魁禍首,想要對方好好解釋。
但她還沒問出口,一行醒目的特别鳴謝就讓她忘記接下來要說什麼話。
特别鳴謝:豐饒的令使
這行特别鳴謝的字體非常大,就像是怕在場的人看不清。
“呵,原來如此。”
已經失去軀體,重新化為火焰的幻胧最先反應過來,若是她有牙,現在都咬碎了。
千算萬算,她就是沒算到會有豐饒的令使會來幫忙。
“倘若讓人知曉,仙舟度過劫難是借由豐饒的力量,仙舟聯盟裡會不會再來一次内亂?”已經沒有可以失去的,幻胧故意挑着最能刺激在場人神經的事情說。
就在她等待挑釁帶來的反饋之際,自建木上出現了一道奇異的影子。
不用衆人細看,那道堪稱纖細的虛影化為實體。
盤坐在青色的根系之上,頭上長有雙角,覆有輕紗,有着六隻臂膀的豐饒星神緩緩睜開眼。
不隻是雙眸,還是祂身上的眼睛。
而那所有的眼睛都齊齊向上看過去。
自建木的高處,不知何時登上去的令季正從上方飄落到豐饒星神的懷裡。
豐饒玄鹿悄悄停在豐饒星神的身邊,與此同時令季也落到豐饒星神的懷中。
垂眸看了眼令季,豐饒星神的身影開始變淡。
其他人也看出豐饒星神要走,可他們什麼都說不了也做不了。
隻有維克,他握緊了拳頭,在他手中象征歡愉的骰子幾乎要被他攥碎。
若非不能動彈,他早就沖了上去。
是的,如果他能活動的話。
這個念頭剛剛出現,他臉上的面具飄起,笑聲冒出來,從低笑變為大笑。
恰在這個時間,演員表播放完畢。
一個成就跳出來。
【别走,彩蛋時刻!】
這時面具裡也傳來輕快,分辨不出性别年齡的問候聲。
“哈哈,藥師,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