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丹恒沒有否認。
等三月七開心的差不多,一行人坐到涼亭的石凳上,丹恒才取出一沓資料并說道,“這是智庫關于令使的資料,我想這或許對你有用。”
“謝謝。”令季用複雜的語氣道謝,“我确實要對令使了解更多。”
三月七聞言忍不住感歎,“沒想到來一趟仙舟能遇見四位不同命途的令使,這用仙舟話好像是叫不虛此行?”
“這是很少見。”丹恒客觀地評價,“我想即便是令使,也很少能遇見其他的令使。”說着他的視線落到維克的身上,在場他對這件事最有發言權。
沒有讓丹恒失望,維克回憶着說,“我在此之前,公開身份的令使隻見過一位。”
“還有沒有公開身份的令使?”三月七好奇道。
維克嗯了一聲。
面對維克的回複,三月七不禁又好奇起來維克唯一見過的令使是誰。
“是星際和平公司戰略投資部的主管鑽石。”維克回想着說。
“那他是什麼令使?存護嗎?很難想象琥珀王會拿着錘子過來幫令使打架。”三月七記得存護星神對公司,可不像巡獵星神對仙舟那樣上心。
當然和巡獵星神比起來,歡愉星神更親民一點。
還天天給令使發成就,仿佛是無時無刻關注着。
三月七想到這裡,後知後覺想起一些事,這使得她趕忙問向維克,“我們說的話不會被阿哈直播給琥珀王吧。”
此話一出,除了正在看資料的令季外,其他人都愣了愣。
尤其是穹更是感覺阿哈會出個成就誇三月七的想法不錯。
可意外的是,這一次還是沒有成就。
就在穹奇怪阿哈如此沉默時,他得到一條讓人落淚的消息。
“阿哈被藥師屏蔽了。”維克實話實說,好讓三月七不要擔心。
三月七明顯松了口氣。
倒是丹恒和穹陷入沉思,足足過了一分鐘,他們才回過神。
“星神與星神的關系可能比智庫記載中更複雜。”丹恒在智庫中沒有見到相關的記載。
通常星神之間的聯系,都預示着大事要發生。
這類所謂星神切斷另一個星神與令使之間聯絡狀況,還從未在記載中出現過。
因此丹恒認定這很有記錄的價值。
可坐在他旁邊的穹不是這樣想,他問丹恒,“每個星神對待令使都是這樣嗎?”
“不是。”丹恒認真地回複,“星神為令使現身是十分少見的事,大多數星神都不會在意‘人’做了什麼。”所以當時在鱗淵境看到豐饒和歡愉兩位星神親自下場,他也很震驚。
哪怕後來證明來的隻是藥師和阿哈的投影,但丹恒認定這若是傳出去,同樣能令關注星神的學會與組織研究很久。
不過考慮到星神現身的特殊性,丹恒自覺仙舟聯盟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
将該起事件的影響降到最低,對于仙舟聯盟才是最優選。
确認了這一點,丹恒感覺過不了多久列車組又要進行一次新成員加入的表決了。
這讓丹恒想要對令季和維克說點什麼,比如問問他們對星神的看法,可還不等他開口,三月七便用一個奇妙的方式,代替他問出來。
“我好好想了想,阿哈真像那種自己人受了欺負,便沖出去幫忙的老大。”三月七分析着丹恒的話,掰着手指頭比喻,“至于藥師,是強行撿小動物帶回家養。”
“我想阿哈隻是覺得有意思。”從資料裡提起頭,令季試圖為阿哈挽回點顔面。
剛才他們的談話他有在聽,本來阿哈被封了直播間就夠沒有面子,現在還成為令使親自出來打架,這形象也太怪了。
雖然考慮到是阿哈,倒也正常……
令季想到最後發現他居然說服了自己。
也就在這時,丹恒突然問,“歡愉星神或是為追尋樂趣,但豐饒星神顯然是另有想法。”
“對,就像這個視頻。”穹把手機翻開。
從剛才開始他一直沒說話,就是在找視頻。
三月七的比喻講到他心坎裡。
在穹看來,豐饒星神的行為分明是仙舟裡很火的視頻,撿了個狐狸家人們,它想和我回家。
而其他人看到他手機裡那個拉着狐狸要把他帶回家,結果狐狸突然變成狐人的視頻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确實太貼切了。
“可能在歡愉星神視角裡故事就是這樣的,換位思考,我觀看小動物直播,有滋有味,突然有個家夥跳出來要把我一直關注的兩隻小動物帶走一隻。”三月七有感而發,
穹聽着三月七的說法,居然共情阿哈了,他默默握緊拳頭,義憤填膺道,“我也會恨不得跳進直播裡。”
“對吧,根本忍不住啊!”三月七如找到知己一般喊出來。
隻是身為直播裡的‘小動物’之一,令季揉了揉額頭,“兩位星神的形象是徹底回不去了,不過我确實不想被豐饒星神帶走。”
“阿哈有形象嗎?”維克好奇地問了句,在他的印象裡,對阿哈除了喜歡找樂子外,沒有其他的印象。
令季雖能聽出維克真正的意思,卻還是深深看了他一眼。
被自己的令使問有沒有形象,這還真是千古頭一回。
算了,阿哈大概都不介意。
令季對自己說着,然後他主動換了個話題,問起他沉睡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
相比之前過于跳脫的讨論,這個詢問要平常太多。
在衆人你一句我一句給出的信息中,令季大體拼湊出當前的情況。
直到當令季聽到維克提到他醒來要通知符玄時,他止不住提醒,“現在我已經醒了。”
“對哦,那不就該通知符太蔔。”三月七也意識到哪裡不對。
穹更是貼心,“要不然不用手機通知,我們過去,這樣你也能多休息會,喝點水吃點東西。”他還記得令季一開始說他沉睡的時間太長,身體還沒恢複。
“是的,接下來想必會有幾場問詢,最好積攢夠體力。”丹恒這次站在了穹這一邊。
“我知道,謝謝,那我們在這裡等你們的消息。”被丹恒的話說動,令季打消了拒絕的想法,同意由他們去找符玄,他和維克在這邊等消息。
眼看當事人沒有意見,三人也沒再多聊,與令季和維克道别,前往太蔔司。
目送穹等人走遠,令季稍微定了定神。
對于接下來自己大緻要遇見什麼,他多少有所預感。
也正是有預感,他在心中沒有那麼緊張後側身對維克說,“謝謝,剩下的我會搞定。”
維克想了想,最終點點頭。
這個反應讓令季原本到嘴邊的一堆說辭全部消失。
是啊,哪怕是最壞的選項,也有人願意與他一起面對。
令季因為這個想法的出現不自覺的笑了。
此刻他不想再問那個埋在心底的問題,什麼誤會不誤會,也不差這幾次了。
所以等笑完,令季問向維克,“我記得,在有些文化裡,道謝是要親吻的?”
奇怪的問題令維克不明所以。
下一秒,他看見令季直起身向自己靠近。
不用維克給出關于文化區别的答案,一個輕柔的吻落在他貼在他的臉頰上。
在他過去生活的地方,他接受過很多這樣的吻。
代表着問候,代表着感謝,但在仙舟這是第一次。
這使得他有點不知如何回應。
也許他該如曾經一樣給出反饋,可正如他沒有講出來的回答一樣,臉頰上的觸感在他未做出下一步的判斷前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又是一聲很輕的謝謝,以及一句這樣就不用下次一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