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不管維克抱有什麼樣的期待,令季都要說一聲他不可能每次表達感謝都要親一下。
如果說第一次還能說是激動,第二次是為讓維克不失望,那第三次多少有點像是故意地,是借着被親的那一方不當回事來占便宜。
令季想到這裡再看維克,認為還是有必要解釋一下。
“那樣太過界了,總讓我覺得我是在趁人之危。”令季認真地說道。
然而維克想了想卻反駁,“我不介意。”
此話一出,令季看向維克的眼神頓時變得複雜,然後隻聽他說,“問題就出在這裡。”就是因為維克不當回事,他才不能那樣做。
隻是這個意思解釋起來太麻煩,所以令季沒有多說,僅是拍了拍維克的肩膀,随後問他還有事要做嗎。
維克雖然還想再問令季所說的問題究竟是什麼,可他在權衡過後還是優先回答道,“沒事了。”
“我們去雅利洛六号吧,我剛剛把植物樣本提交上去之後,又在空間站的委托列表裡看見去雅利洛六号各個位置勘察的工作,報酬不菲,順便還能旅遊。”令季一口氣說完。
當時他看到那個委托,第一個想法就是可以叫上維克一起過去。
後來在确認過任務沒有人接之後,他當即接下,并向維克發消息,讓他來和自己會合。
說到與維克分開的這一小段時間,令季突然有點好奇他去做什麼了。
但不等他問出來,維克便打斷了他還未說出口的話。
“我明白了。”維克說完就準備啟動為無名客穿梭各個世界所準備的界域定錨。
令季見狀也不再多問,拿出手機向維克分享坐标。
勘察路線已被令季規劃好,從雅利洛六号幸存的城邦貝洛伯格附近一路延伸到雪原深處。
看着令季精心安排出來的路線,維克很默契地與他選中同一個界域定錨。伴随着一陣光芒閃過,他們在刹那間跨越了星海,來到那一顆被冰雪覆蓋的星球。
“界限錨點确實很方便了,要不是對使用者的要求比較苛刻,完全可以推廣起來。”令季從貝洛伯格郊外的界域定錨剛一現身便發出感歎。
“仙舟也有類似的設備。”維克回憶着說。
“是有,但是距離和承載人數都有限制。”搖了搖頭,令季打量了兩眼界限錨點,不由說了句,“以後也能利用它回仙舟。”
雖說短時間内回不去,但有個念想也好。
令季頗為樂觀的想,完全沒有注意到維克稍微一愣。
等到令季收回飄遠的,維克已經恢複往常的樣子。
“穿上大衣走吧,雖然我們不會擔心低溫,但風一直吹到身上也不舒服。”令季說話間從随身攜帶的背包裡取出來兩件大衣。
維克一眼認出那是星際和平公司的款式。
不用維克開口,令季就開口解釋,“這時發布委托的空間站負責人聽說我接了來雅利洛六号的委托,特意送給我的,她說這個委托挂了好長時間都沒人接。”
“這裡太冷了。”實話實說,維克就算感知不到寒冷,可通過積雪的厚度和呼嘯的寒風,他都能對附近的溫度就能有大緻的推測。
所以還是有必要多穿兩件。
維克這麼想着從令季手裡接過黑色的風衣。
戴好帽子和防風眼鏡,兩人對視一眼,随後邁動腳步走向最近的調查點。
在那個調查點,令季根據委托上的内容,與維克分頭行動,去采集周圍的植物樣本。
相比于令季多數找的是雪層下被掩埋的枯枝樹葉,維克在某個樹洞裡找到了很多種子。
“從生物氣息的反饋上來看,這是災變發生前儲存的。”令季檢查着被維克帶回來的種子,講出他感知到的信息。
這個消息使維克有點驚訝,他下意識地問,“它們還活着?”
“對,是休眠狀态,在合适的環境下它們仍然能夠萌發。”頓了頓,令季歎氣補充,“借用豐饒力量的話,現在就能知道它們具體是什麼。”
在他接觸到這些種子的時候,他就能感受到它們在豐饒力量無意識的催動中緩慢生長。
不過考慮到植物長出來不好帶走,令季遏制住這份生發的渴望,強迫這些種子繼續保持休眠的狀态。
而令季也沒有隐瞞他的做法,全數講給維克。
耐心聽完令季的話,維克想了想問,“你可以催動多少植物?”
“以這一把種子做對比的話,如果我将豐饒的力量放開,雅利洛六号休眠的種子都會被催生。”令季估算着,他能催發,但這些植物能不能受得了低溫就是另一回事。
維克似乎聽到令季沒有說出來的話,他當即打消了借助豐饒的力量幫助雅利洛六号恢複生态的念頭。
也許等雅利洛六号溫度回升,氣候更加合适,再來幫忙會更好一點。
暗中記下這件事,維克主動問下一步要勘察什麼。
“尋找生活在雪原上的動物。”令季拿出手機查看,“或者動物活動的痕迹。”
念完委托上的内容,令季收起手機,“這不難,我可以感知到生命的氣息,假如在路上找不到,我們就返回貝洛伯格周圍尋找,那邊溫度普遍比較高。”
“貝洛伯格有存護力量的庇護。”維克念出劇情上的設定。
令季點了點頭,“空間站的資料上是記載,築城者建造了貝洛伯格,那些人都是踐行存護命途,但真沒想到,他們能引來存護的庇護。”衆所周知,存護星神除了鑄牆什麼都不管。
“可能這就是星神也有自己的想法吧。”
搖了搖頭,令季率先向雪原深處走去,他知道維克能理解他的話。
維克也确實沒有讓令季失望,他馬上想到歡愉星神阿哈。
曾經在被阿哈傳送到各個不知名星球上時,維克也遇見過一些假面愚者,并聽他們提過想要在人群中找出悲悼伶人,就問問世界上最自由的星神是誰。
一般而言,不回答阿哈的人絕對是反對歡愉的悲悼伶人。
就算是現在不是,以後也會是。
維克不自覺地回想假面愚者對阿哈的調侃,忽然間腦海中閃過一個名字。
那個名字的出現促使維克腳步微頓,然後隻聽他對快了自己半步的令季問了句,“令季,那份委托是誰下的?”
“寒腿叔叔。”令季直接念出委托人的代号。
那個代号夾在一群諸如上輩子殺人這輩子搞研究,今天又在刷試管的名字裡實在是太過‘正常’,促使他僅掃了一眼就記住了。
而正是這個被襯托的正常的代号讓維克拿出手機。
“我發條消息。”維克一邊在通訊列表裡尋找桑博,一邊對令季說道。
令季不用多看就明白了維克的意思。
那個委托人,是維克的熟人。
至于維克認識那些人能在黑塔空間站暢通無阻,除了資助建設空間站的星際和平公司裡的高管,也就隻剩下假面愚者。
令季的預告告訴他,大概率是後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