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砂金主動提起家族,維克直白地問,“你要怎麼回收匹諾康尼?”
令季早就聽維克透露過星際和平公司要收回匹諾康尼,所以他沒有表現出驚訝,他隻是看了看砂金,想知道他會是什麼反應。
結果砂金也沒有什麼反應,他僅僅是又笑了笑。
“還真是直接啊,朋友,我本想等會再和你聊這件事。”如禮尚往來一般,砂金開誠布公地說,“我來找過來,是想請人幫忙。”
“是假面愚者告訴你了地址?”令季在維克之前接話。
砂金沒有隐瞞,他點點頭,“我收到過酒館的邀請,雖然我拒絕加入,但也因那封邀請函積攢了一些關系,認識了幾名假面愚者。”
此話一出,令季和維克都感到驚訝。
在他們眼裡,砂金和假面愚者壓根扯不上關系。
看出維克和令季在想什麼,砂金代替他們說出心裡話,“收到邀請時我也難以相信。”他又笑了一聲,“可它就送到了不是嗎?”
“聽起來像是命運的愚弄。”令季點評。
雖不了解砂金的身世,但在他看來,砂金不适合假面愚者。
這就像維克是歡愉的令使一樣。
那封來自酒館的邀請函,歡愉的賜福,都像是命運給他們開了個玩笑。
對被命運愚弄的說法,砂金也很贊同,“是啊,但也是讓我們相遇不是嗎?”
“我本想找受邀而來的假面愚者,為此我才要來了這家酒館的地址。”說話間,砂金那雙有着鮮豔色彩,如寶石一般的瞳孔的眼睛望向維克和令季,“沒想到遇見了你們。”
令季這下沉默了,和一名假面愚者相比,兩位令使對要回收匹諾康尼的砂金而言才是更強的那張底牌。
思索片刻,他決定順勢向砂金打聽他的計劃。
可是令季還沒來得及想好如何問,就聽維克直言道,“你想要我們幫忙。”
“正是,我的朋友,我是想請你們幫個小忙。”砂金立刻承認,“我想請你們假裝對匹諾康尼有意思,僅此而已,其他的什麼都不用做。”
砂金一口氣說完,他很清楚隻要維克接下來松口幫忙,他這次對回收匹諾康尼的工作将會進行得順風順水。
一位,不對兩位令使稍微展現出對匹諾康尼的興趣,就算是當前管理匹諾康尼的家族再怎麼強硬,也必須考慮對策。
這時候他代表公司提出幫忙,家族很難拒絕。
砂金有能力給家族開出一個讓他們動搖的價碼,進而引爆家族的内部矛盾。
根據他的觀察,家族内部也不是鐵闆一塊。
至于他眼前的兩位令使,砂金相信在回收匹諾康尼後,但凡令季和維克真的表達出一點他們對這裡感興趣,他的東家,星際和平公司都會願意把匹諾康尼作為禮物贈送給他們。
用一個匹諾康尼換取兩名被星神青睐的令使的合作,對星際和平公司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反正把匹諾康尼送出去以後,管理權大概率仍然屬于星際和平公司,畢竟令使也沒有那麼多精力來經營一個地方。
砂金排演了一番流程,他很希望回收匹諾康尼的流程和他剛剛設想中的差不多,但他同樣明白維克和令季能站在這裡,絕對不是因為收到家族的邀請函。
他們肯定會拒絕幫忙。
一個聲音在砂金的心裡響起。
砂金面色不變,他耐心等待令季和維克的回複,然後他得到了和預料中完全不同的答案。
“我很想幫你,但不能用這種方法。”維克嚴肅地告知砂金,“我們的身份不能暴露。”
“主要是因為我的身份太敏感。”一直沒插話的令季補充,“砂金先生,你既然知道我們的身份,必然知道我的出身。”
令季故意擺出一抹苦笑,“我公開身份,會給景元将軍很大的壓力,我不能這麼做。”他能順利登上星穹列車很不容易,他不能再給景元添亂。
好在砂金很理解,他點點頭,“嗯,出身總是很難擺脫,那麼我能不能請兩位不公開今天的談話?就當沒有見過我。”
“可以,在公開身份之外,砂金先生還想要我幫忙,我定全力以赴。”令季客氣道。
維克見令季表态,跟着附和,“我也是。”他其實還挺想幫助砂金,看看他是怎麼回收匹諾康尼。
那邊砂金也看出維克對自己的行動感興趣,他想了想說道,“當我的計劃開始,我也給兩位送去邀請函,還請兩位能夠賞光莅臨。”
“也許到那時,我們能夠一起分享匹諾康尼的秘密。”
在秘密上,砂金加重聲音。
維克的好奇心立即被勾起來。
看到維克這副樣子,令季就知道砂金的話奏效了。
但是他沒有說什麼,而是肯定地回複,“當然,我和維克一定會過去。”說罷他認為還不夠,又補上一句,“很期待砂金先生的計劃。”
“期待嗎?有兩位的承諾,我也期待起來了。”砂金說着再次笑了,随後他向令季和維克告别,“對了,維克先生剛從酒館出來時似乎就有話要說,所以我就不打擾兩位了。”
“祝兩位在匹諾康尼玩得開心。”
維克被點透心思很意外,他不覺得自己表現得很明顯。
此時他再觀察一臉平靜的令季,維克不得不承認自己誰都沒有瞞過去。
不過這沒讓維克挫敗,他把這當成是個機會。
于是在目送砂金走遠後,維克就把壓在心底的話講出來,“抱歉,我不應該擅作主張。”
“為什麼道歉?你做什麼了?”令季不懂維克怎麼突然道歉,分明他對砂金的回答挺好的。
維克搖了搖頭,“在酒館裡,我不應該不經過你的同意動手遮住你的耳朵。”
“是這件事啊。”令季挪開眼,他早知道就接受維克的道歉,不多說那一句。
奈何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令季不能裝在酒館裡的事沒有發生過,他隻能安慰維克,“沒關系,我隻是感覺太突然了,不好意思。”
“抱歉。”維克又道歉。
令季身後的尾巴無奈地擺了擺,同時他說,“不用這樣,維克你是我的男朋友對吧?你可以對我做任何事,不用表現的很客……”
客氣這個詞還沒說完,令季就在維克的眼中閃過茫然。
這使得他馬上意識到維克的确沒有想那麼多。
但那都是過去了,今天他說完,維克八成就能想到了。
令季當即生出一股窘迫感。
總覺他像是在為他和維克之間的相處提速。
也是在這股無法言明的複雜心情中,他聽見維克問,“我可以摸你的尾巴嗎?”
維克可以确信,這就是他最想做的事情,沒有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