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熊在匹諾康尼很流行。”維克略帶無奈地說,“他認為三月七在追逐潮流。”說話間,他總覺得阿哈還在看直播。
這也能解釋那個彈幕。維克默默地想,更加确定以後不要亂發送。
令季一眼讀出維克的想法,不由安慰:“沒關系,成就而已。”
“嗯,我會注意不造成太惡劣的影響。”維克承諾。
“我相信你。”真心地附和,令季又笑了一下便再度轉身要走。
“等一下。”
這次換維克從身後叫住他。
令季動作微頓。
趁此機會,維克一步向前來到他的身側。
一個吻毫無預兆地落到令季的額頭上。
輕描淡寫的親吻結束,維克自然地撤開身,用肢體語言示意令季可以走。
呆滞地看着維克,幾秒過後,令季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己被親了。
明明已經有過很多親密的舉動,有的還是自己主動,但就這樣沒有準備地遇上,令季還是感受到不好意思,皮膚上的溫度也微微上升。
為不讓維克發現異樣,立刻不再停留,喚出豐饒玄鹿快速離去。
借助來時留下的道路标記,令季收拾心情的同時快速穿越夢境返回砂金的藏身之處。
剛一落地,招呼聲就從身後響起。
“嗨,朋友,你回來了。”
令季循聲看去,不知何時換了身衣服,面色也不似他走之前那樣疲憊的砂金坐在一張堪稱華麗,與混亂的房間格格不入的椅子上。
精巧的籌碼在砂金的指間旋轉。
注意到令季看過來,砂金一抛骰子,将其握在掌心,随後他拿起手邊的帽子,笑着起身。
“感謝你們的小熊,托它的幫助,我沒入睡,更沒到夢裡。”砂金故意表現出遺憾,“還挺可惜的。”
“你聯系上公司了?”無視了砂金話語裡打趣的意味,令季直切主題,這套行頭絕對不是砂金憑空變出來。
砂金被問也沒繞彎子,大方地承認,“是的,當大部分人從夢境中醒來時,我與公司取得了聯絡,将匹諾康尼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傳遞了出去。”
“這麼說,公司對匹諾康尼是志在必得了。”令季順着砂金的話聊下去。
“至少表面上是這樣。”發出輕歎,砂金有意無意地給出另一條消息,“不過你我都清楚,家族完全可以用星期日先生一意孤行來搪塞我們。”
令季搖搖頭,“那不重要,當前匹諾康尼的混亂已成事實,可操作的地方非常多。”
“比如?”砂金手中的籌碼又轉了一圈。
“比如最簡單的輿論攻勢,家族意圖複活已死的星神,隻要将此事公開,不論其他人是否參與到計劃中,他們也将失去匹諾康尼的管理權。”随意地舉了個例子,令季觀察着砂金的反應。
見他沒有反駁的意思,令季話鋒一轉,“但我想公司不想鬧大,那樣的話,同樣隸屬同諧的派系必然會介入。”
“相比于公司的存護,我想家族更願意選擇與自身站在一起的同諧。”
令季在一起上加重音。
然後他不給砂金開口的機會,又自顧自地說下去:“砂金先生,能不能幫我向公司傳達,星穹列車的各位成員對在匹諾康尼遭遇的意外非常憤怒。”
“憤怒。”砂金輕笑着重複這個詞,“我明白了,我會告知公司,也許我們可以一起與家族談判,索要賠償。”他提到賠償時笑意加深。
令季見狀不再多讨論與匹諾康尼有關的事情,說起他的私人請求,“假設家族不願意深究今天發生的事情,能夠請公司也不要多加幹預。”他認定砂金聽得懂裡面的潛台詞。
而砂金也确實聽得懂,他頗為驚訝地問:“你在同情他?”
“不,我隻是有些感同身受。”否認了砂金話語裡的同情,令季很清楚那個他指的是誰。
對于星期日,他從不同情,僅是對方的經曆和他稍稍相似,獲得一股強大的力量。
區别在于星期日是自願獲得,并意圖借已消失的星神改變什麼,但令季一隻都可以确認自身對力量全無興趣,且也從未想過要利用來自豐饒的祝福做一番大事。
這是他與星期日本質上的不同,可他們有一點會相同,都是會面臨一個無法輕易突破的困境。
星期日真的是窮兇極惡之徒,那就罷了,偏偏令季還挺認同他的七休日。
而當初在仙舟,他能夠被認同他的貴人照拂,得以順利脫困。
那麼今日當他也認同了他人,那他也不介意做别人的一次‘貴人’。
令季想到這裡,對耐心等待他的砂金正色道:“這是我的私人請求,那麼算下來,必然也是私人交易。”
“也就是說,我能夠促成,就能獲得一次來自豐饒令使的幫助?”砂金立刻抓住令季話裡的重點。
點了點頭,令季沒否認。
砂金又笑了一聲,随即他握住籌碼,宣布:“成交。”
話音未落,砂金挂在耳邊的嶄新終端響起。
“抱歉,有事情找我。”
砂金真誠地道歉。
“沒關系,我也該走了。”令季說着走向床邊,可能是确定砂金身體安然無恙,又或者是受到覆蓋全星系的太一之夢影響,那隻白色的小熊沒有恪守責任,正趴在床上呼呼大睡。
抱起睡到鼻子冒泡的小熊,令季考慮起要如何安置他。
也許他可以把它放到自己房間,反正維克也不會為一隻小熊吃醋了。
令季這麼想着,不禁思索他和維克是不是該搬過去一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