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珩瞥了一眼商無瑜。

商無瑜假裝沒看到，專注地不知道忙些什麼。

兩個女生沒得到回應，也沒放在心上，依然說說笑笑地準備出去，而外面就是蟄伏的導演。

他們已經忙了接近一上午，如果這時候失敗，就相當于無用功。

他又看了一眼商無瑜。

這回商無瑜也看了他一眼，但輕輕挑了下眉，意思是“不是不讓說嗎”。

眼看顧客要轉身，虞珩隻得說：“沒有。這是我...我男朋友。”

兩個女生愣了一下，便笑得更開心：“我們進來的時候就猜到了！你們看起來就是一對兒，一定要好好在一起啊。”

猜出來還問，搞半天是在試探他。

虞珩點點頭，接受祝福。

等終于到了午休時間，攝像頭一關，虞珩就立刻把帽子和老虎發卡扯下來，碎發散在額頭上。出了一點薄汗，有幾绺就粘在上面。

“商無瑜，你什麼意思？”

“不是你介意嗎，我按你說的做。”

“你是故意的。有些東西劇本和台詞本裡根本沒有。”

“虞珩。隻是工作而已，你想太多。”

虞珩看着商無瑜：“你在膈應我。”

“那又怎麼樣呢。”商無瑜露出一個笑容。

對虞珩來說，這是個很邪惡的笑容。特别像當年的小學生商無瑜，顯然他依然享受這種樂趣。

“你拿準了我介意這件事。就像小學的時候總用在我的書包上畫畫威脅我，但如果我讓你畫，你反而不畫了。”

“那是我送你的書包。我确實想在上面畫畫，塗鴉是種藝術，你不懂。”

商無瑜并不認同這個比喻。兩人的對話再次無疾而終，各自去找各自的隊伍吃飯。

喬琰然一眼看出虞珩有煩惱，大差不差地猜了下，便皺起眉頭。

“不該啊，我還以為你們倆都是被迫的。”

“他就是在玩。绯聞那麼多，對他來說不就是順手的事。”

“绯聞多也都是女生。”喬琰然看了看虞珩，忽然壓低聲音，“你沒聽坊間傳聞，商無瑜恐同嗎？”

“嗯？”虞珩愣了一下，他第一次聽。

“那是你沒關心這個事兒。”喬琰然在明星八卦界可以說是百事通。

“之前他拍過一個廣告，合同簽了之後忽然改成雙男主傾向了。就一個擁抱戲份，商無瑜堅決不願意,甯肯賠違約金走人。肯定恐同啊。”喬琰然說。

“所以你放心。他也就口嗨，不敢真對你怎麼樣的。”

喬琰然覺得這是很強的定心針，又安慰了虞珩幾句，看到許清越走過來便收了聲。

許清越把手裡的碗遞給喬琰然和許清越：“網上這個節目很火爆，不知道程哥會不會看我們的綜藝。”

程铮風是他們另一個隊友，在他們心裡5xyz一直是五個人。

“我剛給他打電話了。還是不接。”林思星說。

“這期結束之後再一起去找找吧。”

虞珩說。當年那件事之後，程铮風退團失聯，他們一起去過程铮風的家鄉，但是沒找到。

這幾年消沉，覺得程铮風退團不聯系或許是好事，現在剛好了些就又想到這位以前的隊友。

點到為止，大家扯開話題談論别的事情。

虞珩則一直沒怎麼說話，半天才拿起手機。

先是上星雲看了一眼，果然綜藝就在首頁上，讨論度特别高。

【沒想到商無瑜和虞珩會這麼有CP感啊啊】

【我們是情侶！這是我男朋友！】

【商無瑜真的好主動，虞珩确實有點害羞啊】

【可以理解嘛，攻受分明。本來就該1主動，虞珩羞澀一點可以理解。】

虞珩關閉頁面，心情平靜。

拿起筷子埋頭吃飯，耳朵裡隊友們的話題已經變成了全A團的八卦，那邊也少了一個人，但那個離開的就非常不光彩了。

忽然電話響起，他接起來。

“喂，小虞。”

“鄭導。”虞珩看了眼通話記錄，是節目總導演。

“吃飯呢？有空嗎。”

“您說。”

“是這樣。”導演說道，“今天綜藝反應效果是很好，但聽人反應，你營業CP有點不積極……”

虞珩後面的都沒仔細聽。思緒停留在“聽人說”上，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商無瑜。

雖然知道商無瑜不會故意這麼做，但此時此刻已經顧及不了那麼多，他把手裡的紙揉成團，又展開。

他和商無瑜相争這麼多年，重來沒有這麼憋屈。

明明恐同卻做成這樣，不就是打定主意知道他肯定不敢怎麼樣嗎。

“喂，小虞，在聽嗎？”

虞珩拉回思緒：“知道了鄭導，我會注意。”

*

下午節目開始，商無瑜拎了瓶礦泉水，悠哉地走進店裡。

和虞珩對視一眼。

正準備錯開目光，就見虞珩笑了一下，挺反常的笑，如同聊齋志異裡那種什麼勾人魂魄的美人，讓人脊背發涼。

音色卻如同林間溪水：

“寶寶，你來了。”

商無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