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也不痛了,眼也不花了,好像突然好了。
但他忽然看到商無瑜從下台就扯掉的話筒到現在都沒戴上,而且背對鏡頭,也就醫生和他兩個人聽清了。
感覺又不好了。恨不得給商無瑜個喇叭,讓他把剛才的話再喊一遍。
“好吧。”醫生點頭,診斷虞珩是感冒,開了藥。
又把溫度計留給商無瑜:“晚上再幫他量一次,如果退燒了就不用吃這個白片。”
送走了一堆醫務人員和導演攝影師,商無瑜回過頭,看到虞珩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用被子蒙住了臉。
商無瑜把被子掀開:“覺得丢人?”
“沒有。就是打算睡覺。”
“親那一下把自己都親發燒了,還逞能呢。”
“你不也怕了?”
“我怕什麼?根本沒感覺到。”商無瑜開解他,“放心,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話落在虞珩耳朵裡,他立刻想到了商無瑜不知道和多少人纏綿悱恻地親過,什麼法式長吻什麼巴西熱吻,多過分的都做過,就這一下,肯定不算什麼。
即使恐同,也沒起到什麼威懾作用。
而現在反倒是他反應得這麼過度,商無瑜肯定以為他沒經驗。
“你滾吧。”
虞珩回到被子裡,蒙上腦袋。
商無瑜垂下眼,擡手碰碰自己的嘴唇。
*
下午節目組的其他嘉賓都來探望虞珩。
大多都是來表示關心的,隻有榮燕北笑裡藏刀,專挑商無瑜不在的時候跑過來。
他笃定虞珩是和商無瑜捆在一起營業太痛苦,憂勞成疾。看來昨天使的撤床小手段奏了效,這就是不答應他一起對付商無瑜的下場。
當着鏡頭面,他一副憂心摸樣:“小虞隊長,你怎麼發燒了?”
“生病了。”
“都怪我昨天害得你們撤了一張床,那時候真沒猜到會是你們組。”
“和那沒關系,請離開吧,我想休息會兒。”
“剛我特地問過,聽說你睡醒了才來的,打擾到你了嗎?”榮燕北拿出一桶雞湯,“特地讓人煲的,你快喝了吧。”
油油膩膩的味道熏得虞珩有點反胃,擺手拒絕。
榮燕北臉上挂不住:“炖了三小時,一口都不賞臉啊?”
“暫時真不餓,也不渴。”
“噢,我看你剛剛吃了喬琰然來給你的蛋糕,以為餓了呢。”
【榮燕北有點不識好歹了,竟然還想和虞珩的好閨閨攀比】
【笑死了,不過蘇野剛剛拿來的椰子水虞珩都喝了一口,榮燕北肯定破防了】
【誰讓他造謠人家商無瑜,虞珩一看就堅定站在商無瑜這邊】
【今早榮燕北還潑人家一身水,虞珩可為商無瑜說話呢】
榮燕北忍了忍,四下瞟了瞟,壓掉眼底的不悅,笑道:“那我給你放沙發旁邊桌子上。”
虞珩閉着眼,随便他了。
就聽“啪”一聲巨響,嘩啦嘩啦的。
他立刻睜眼看過去,發現一整桶湯全部潑灑在沙發上,連帶着被子也被浸透,泛起一層油和白花,屋裡也立刻飄滿了雞湯的油膩味。
煩。虞珩又把眼閉上了。
“怎麼了?”商無瑜很快推門進來。
看到這場景,皺起眉頭。
榮燕北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對不起對不起,手滑了。”
他拿紙蹲在地上擦:“我端給虞珩虞珩不喝,就想着先放桌上——”
“行了。”商無瑜把他拎起來,“出去吧,用不着你收拾。”
榮燕北惶恐地站起身,直到出門的那一刻,露出眼裡得逞的邪光。
不是要堅持營業嗎,看看今晚還怎麼躲。
終于把人弄出去,商無瑜察看了演虞珩沒什麼大礙,才對着沙發看了看。
幾乎沒法拯救了,那桶湯分量不小,裡外全浸透,即使擦幹淨也會永遠充斥着這味道。
節目組顯然也這麼想,直接派人來把整個沙發都搬出去,丢了床新被子在床上。
【命運還是把他們安排上了一張床】
【這個命運是不是叫榮燕北】
【笑死,榮燕北是帶着劇本來的嗎】
【請睡!】
晚上直播結束,商無瑜給虞珩吃了藥插了體溫計,便認命地把新被子鋪在地上。
“我着涼了才發燒,不會傳染。”虞珩說。
“那下次别着涼了。大半夜從被子裡跑出來逞能,就為吓唬我一下。”商無瑜随口應了句。
他把被子一半鋪着,折疊起另一半,躺上去蓋住自己。試了下似乎還行,又站起身,脫了外套。
虞珩腦袋上頂一個退燒貼,垂眼看他忙活。這人恐自己恐到這種程度,即使整個房間隻有一張床也不願意上來,甯願條件這麼艱苦地睡在地上。
好讨厭。
真的讨厭,從小時候開始就總不和他玩,搬家那天還把他給丢下了。無論在他們曾經的友情還是現在的敵情裡,這人從來都遊刃有餘地掌握着主動權。
“商無瑜,拿杯水。”
商無瑜把水遞給他,彎腰把體溫計從他衣服裡拿出來。
所觸到的皮膚泛粉,又熱又燙,一看果然還燒得厲害。
“這麼可憐。”他摸了一下,“小弱雞,等好了趕緊鍛煉。”
吃了退燒藥的虞珩有氣無力,神志不清,他也擡手摸了摸商無瑜的額頭:“你今天被澆了涼水,是不是也不舒服。”
商無瑜還俯着身,在虞珩頸邊看溫度。英俊的五官在眼前放大,眉心微擰,神态專注。
“嗯?”回了個音。
虞珩蹭開胸前那排睡衣扣子,擡手勾住近在咫尺的人,眼睛因泛着水光而朦胧暧昧,比平常紅了不少的嘴唇微張,呼吸滾燙着擦在商無瑜耳側:
“和我上床。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