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這些話細細琢磨起來還挺綠茶的,不亞于學霸說自己其實成績不好、富人說自己其實不在乎錢。連他自己聽了都覺得有點虛僞。雖然這并非他本意。
蘆瑤小心地搭在祁淵谟的手臂上,顫抖着僵硬的小腿,勉強站穩了身形。她站起來雙腿隐隐作痛,這才意識到大概是剛才跪下的時候弄傷的。
“你們在做甚?”一道雌雄莫辨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帶着怒火,如同一張閻王的催命符。
誰也沒想到,被氣走的宗主會這麼快回來,還正巧被她撞見了這麼容易讓人誤會的一幕。
這一次,宗主沒有再給兩人辯駁和演戲的機會,直接把兩人打包關進了底下的水牢裡。很快,原先暈過去的那幾人也被丢了進來。
被摔醒的幾人睜眼看着伸手不見五指的四周,冷意襲上心頭,瞬間開始鬼哭狼嚎。
相比他們,早一步進來的祁淵谟和蘆瑤顯得淡定很多。兩人緊挨着坐在牆角。幽暗的水牢裡散發着潮濕的血腥味,因為看不見,隻能靠耳朵感知到深處傳來的細微水波聲。
祁淵谟進來這裡的一瞬間忽地想起了劇情裡楊末的結局,就是在這個鬼地方,楊末被廢掉武功,最後被毒蛇群攻,全身潰爛而死。
當然,楊末死得不算冤枉,他在合歡宗陷入危機時第一個背叛了合歡宗,給了江湖上其他門派可趁之機。但楊末做夢也沒想到,宗主那時已經把合歡宗的無雙功法練到最高境界,那些企圖吞并合歡宗的門派注定計劃落空,還因此損失慘重。宗主對楊末這個叛徒,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水裡有毒蛇,你們安靜點,不要把它們引來。”聽那幾人還在驚慌失措地喊叫着,祁淵谟出聲提醒道。
“是……是二宗主嗎?”幾人聽到他的聲音,頓時不敢再亂動。
“嗯,是我。你們靠在牆邊,把腿曲起來,不要碰到水。”祁淵谟說話時被蘆瑤輕輕碰了碰,似乎想說點什麼,但沒有說出口。
幾人連忙照做,狼狽地貼緊冰冷的牆邊,低喃道,“連您都被關進來了,這下完了。”他們被問責時昏迷得早,不知道後續事宜。單純以為他們被關進水牢是因為他們欺負蘆瑤,二宗主則是因為管理不當。
水牢又冷又黑,水裡還潛伏着毒蛇,随時可能要他們的命,也沒有食物,哪怕他們運氣好苟活了幾日,也早晚會因為沒東西吃餓死。宗主實在太殘忍了。
“宗主這麼罰我們都是為了蘆瑤!對!我們去求蘆瑤原諒,讓她打我們一頓,打十頓也行,隻要她原諒我們,替我們在宗主那裡美言幾句,給我們一個活命的機會。”牢裡十分寂靜,滴滴答答的水聲鑽進耳朵裡,像是他們的死亡倒計時,迫使他們戰戰兢兢地想着對策。
“我們被關在這裡,怎麼去見蘆瑤?”
“也是……那怎麼辦?”幾人絕望了,早知如此,他們絕對不聽芙雪的蠱惑去找蘆瑤麻煩,當時簡直是豬油蒙了心。
祁淵谟抿了抿嘴,不知道他們發現蘆瑤也在水牢裡,會不會更絕望。想了想,他出于仁慈沒有出聲告訴他們這事,免得他們徹底崩潰。
蘆瑤嘶了一聲,腿部不知什麼時候沾水濕了褲腳,有傷的地方受了刺激傳來一陣刺痛,她下意識抓住了祁淵谟的衣角。
祁淵谟雖然看不見,但身上内力強勁,能感知到蘆瑤的動作。
“你的腿受傷了?嚴重嗎?”祁淵谟壓低聲音問道。
蘆瑤搖了搖頭,沒有說話。想起他看不見自己的動作,又拉了拉他的衣角,表示沒事。
“二宗主,你……你在和誰說話?不會是……鬼吧?”幾人聽到輕微的動靜,吓得半死,以為是過去死在水牢裡的冤魂。
祁淵谟怕他們真引來此時在休眠的毒蛇,彈出幾道内力打在了他們的睡穴上。
這下水牢裡終于清靜了不少。
“蘆瑤,你還好嗎?”祁淵谟重新把注意力放在蘆瑤身上,這次卻沒得到她的回應。
蘆瑤蒼白的嘴角動了動,有氣無力地睜開眼,“沒事,我隻是有點冷。”
看她這樣,大概是發燒了,祁淵谟心想。其實原本蘆瑤的腿傷并不嚴重,但架不住水牢裡環境實在惡劣,加上她之前的傷才剛好,導緻她的情況惡化很快。
這裡條件不夠,祁淵谟别無他法,隻好給她輸送了些内力。希望她能堅持到宗主放她出去。不出意外的話,蘆瑤不會被關太久,除非宗主想要追妻火葬場。
“芙……芙雪,她一直在……騙您……”蘆瑤眼皮昏昏沉沉,嘴裡卻一直念叨着什麼。這件事一直被她記在心裡,卻遲遲沒找到合适的機會告訴楊末,以至于她都快昏睡過去了還挂念着。
“我知道的。”祁淵谟低歎一聲,“你不要睡着,很快就能出去的。”
祁淵谟還想再給她輸些内力,卻突然抽離了意識。
糟糕,居然在這個時候換馬甲了。
楊末的身體順着牆角漸漸下滑了幾分,内力用得太多導緻他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就在楊末即将滑進水裡的時候,一隻纖細的手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