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口上的毒素還在,卻沒有繼續向深處蔓延。唯一麻煩的是,如今傷口因為無名受罰又開裂了。
“還好處理過,不然就你現在這傷上加傷的身體,這毒就麻煩了。”荀醫師話裡摻着幾分陰陽怪氣,“麻煩我還要多為你費些力氣。”
無名和荀醫師隻打過幾次照面,不算熟稔,隻知道他不是很好相處,經常辱罵病人。得虧他醫術高明,至今還沒被人打過。
所以他為自己看病時的态度不是很友善,在無名的預料之内。但沒想到他會如此敏銳。無名有心事,總覺得他已經發現了什麼。
不過,荀醫師什麼也沒說。他的手碰上無名的傷,無名發出一聲悶哼。這人沒再說話,卻偷偷下黑手折磨他,果然是個怪人。
無名擡起頭,瞥過和荀醫師一樣性格古怪甚至更難以捉摸的榮元。榮元也會醫術,就是醫術水平堪憂。榮元也喜歡折磨他,卻主要是精神折磨。這時候,他疼得意識迷離,兩人初遇的事情卻在他腦海裡格外清晰起來。
荀醫師激發了他身體裡的毒素,然後再根治。在這期間,有一個副作用,會勾起病人最害怕最擔憂的回憶。他看着一向沉悶的無名臉上露出難得的驚懼和痛苦,眼裡閃過一絲興味。
祁淵谟察覺到了這一點,沒想到啊,原來這人是個變态。真該介紹他和合歡宗宗主認識,說不定他們會很聊得來。
說起來,他在水牢裡被毒蛇咬了幾口,變成榮元時也把這傷帶來了,就像當初林大身上的傷一樣出現在梁七身上。榮元内力深厚,這點傷對他的影響比對楊末的影響小得多,一天多了他都沒什麼感覺。
但傷口應該還在。好消息,以他對劇情偏離度的理解,身受重傷的劇情不用他絞盡腦汁補救了。壞消息,剛才這位醫師似乎看出他身上中了毒,不出意外的話他被一個變态盯上了。
治傷過程有些漫長,南宮虞拉住榮元,準備先帶他出去。榮元對如何解毒還挺感興趣的,但既然南宮虞發話,他也不是非看不可。
正在認真觀察無名情況的荀醫師突然轉過身,攔住了他們。
“他不能走,他身上也有傷。”荀醫師和南宮虞目光對上,傳遞出某種信号。
南宮虞眸子一沉。很快,他臉上露出驚訝的表情,關心地看向榮元,“受傷怎麼不說?”
榮元一臉迷茫。他是傻瓜,不要問他這麼深奧的問題,謝謝。
“你不想治好嗎?還是不相信我的醫術?”荀醫師抓住他的手腕,順勢摸上他的脈。這一摸,醫師臉上的笑意爬上了眉梢,看着怪瘆人的。
祁淵谟不想回答這個變态。但顯然,他發現比起無名,這位醫師似乎知道南宮虞更多的秘密。他有預感,這關乎後續重要劇情。
南宮虞被荀醫師用榮元“病情複雜,需要安心診治”的借口打發走了。無名被用了藥,意識不太清醒,荀醫師把他擱置在了一旁,反正他一時半會也死不了。
比起欣賞無名的痛苦表情,他現在有了更感興趣的研究對象。
“傷在腿上,對嗎?”荀醫師眼裡閃過興奮,把他按在了椅子上。
毒蛇咬的傷口在腿兩側居多,傷口很小,何況他還沒什麼感覺,祁淵谟也沒關注過這些傷現在是什麼情況。
看出了他眼裡的不高興,荀醫師強忍下把他切開來裡裡外外研究的心思,哄騙道,“放心,我會很小心點,不會像對他那樣對你的。”
果然是故意那樣折磨無名的嗎?祁淵谟預料到的壞消息成了真,心裡默默歎了一口氣。
老實說,這人演技太差了,眼底的惡意藏都藏不住。不像南宮虞,雖然有些小心思,但勝在能夠很好地忍耐。
缺失的重要劇情終于在這個關鍵時刻出現在了他的腦海中。
眼下劇情更重要。祁淵谟一邊随手露出腿上的傷口給眼前這人看,一邊想着劇情。
原來,劇情裡他被南宮虞救回來時也是這人醫治的。這位醫師最喜歡研究稀奇古怪的病情,遇上他這麼一個腦子不好使卻内力深厚能在野狗的圍攻下活下來的奇人,自然很感興趣。
值得一提的是,荀醫師除了是個變态,他和南宮虞也并非無名與南宮虞那樣下對上的關系,他協助南宮虞做各種事,還有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卻并不是完全聽命于他。
而南宮虞作為一個前期不怎麼正派的主角,充滿野心,不滿足于偏居一隅。在掌握了整個南岐谷之後,他把目光對準了周圍的山寨。但麻煩的是這些殺人谷不是軟柿子,不僅位置難找,易守難攻,還同樣藏着吞并其他山寨的想法。
在這些山寨裡,能作為突破口的隻有最弱小的歃血谷。恰好,南宮虞運氣不錯,遇上了運氣不怎麼好的傻榮元。他不斷接近榮元,靠着意外的救命之恩,成功和他稱兄道弟後,被榮元帶回了歃血谷。歃血谷被徹底暴露在南宮虞面前,連帶着十幾年前的那樁舊事。
有了意外收獲的南宮虞找到了當年他們丢失的“镖”的線索,他發現十幾年前那位達官顯貴讓榮元外公他們運送的那件神秘的傳家寶是一本武功秘籍,分為上下冊,裡面的武功十分厲害,足以稱霸江湖。
這本秘籍并不是什麼傳家寶,而是那位達官顯貴從别人手裡搶來的,怕秘籍又被人搶走,那位達官顯貴策劃了一個陰謀,他故意放出消息引得江湖上的人去争搶,實際卻偷偷派人調包了秘籍。本以為這樣就可以萬無一失,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個秘密還是被人知道了,事情因此變得更加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