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沒關系?主上讓我照看他。”無名也不慣着他。
“行,你的傷我也不管了,有本事你找藥谷的人去治。”荀醫師差點就說動榮元了,卻莫名其妙被無名打斷,他的心情也很煩躁,對無名的回答變得更加陰陽怪氣。
“閉嘴。”祁淵谟聽得更煩。
兩人頓時不敢說話了。
祁淵谟指了指荀醫師,“你先滾。”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祁淵谟直接拽着他,把他丢了出去。
關上門,祁淵谟回頭,無名抿了抿嘴,沉默地看着他。
祁淵谟記得劇情裡名冊很長一段時間都在無名手裡,他呼出一口氣,拿出來直接丢給了無名。
本來打算恩将仇報的無名拿着手上完好無損的名冊,更加沉默了。
理智告訴他,榮元身上藏着一堆秘密,他應該把榮元的異常告訴主上。但這些秘密裡也有關于他的,雖然他不費吹灰之力就拿回了名冊,但錯誤已經犯下。如果不是他的妥協,榮元就不會利用他進入南岐谷。
自他做出欺騙谷主的事開始,他對南宮虞的忠誠就出現了裂縫。
他應該一錯再錯嗎?無名像是被劈成了兩半。他暫時想不出答案。
南宮虞回來的時候,荀醫師已經走了。屋裡異常安靜。
“你的傷怎麼樣了?荀醫師怎麼說的?”南宮虞關心道。
“我要回家。”祁淵谟突然說。
“為……為什麼?”南宮虞眼皮一跳,感覺不妙,“是他做了什麼讓你不高興的事?”
他離開前荀醫師的确給他傳遞了信号,但那信号的意思隻是荀醫師對榮元的傷産生了興趣,希望能給他機會研究一下。這點小事南宮虞沒必要拒絕。
加上南宮虞最近練功出了些問題,全靠荀醫師調理身體,荀醫師近期研究的東西也都跟他的病竈有關。他以為這次也一樣,或許榮元的傷對荀醫師的研究有幫助。
“沒有。”祁淵谟語氣平靜。
越是平靜,南宮虞越是心慌。他總有一種被人蒙在鼓裡的錯覺。
“不是他,那是誰?剛才那些有眼無珠的人嗎?我已經懲治過他們了,等會讓他們來給你道歉。”南宮虞觀察他的表情,見他仍不為所動,怕他又和昨日一樣反反複複,“難道是無名?”
被點到名的無名思緒如潮水般翻騰,主上對榮元的态度有點奇怪。之前就有一點表現出來了,但他以為是榮元的緣故。現在看來,兩人的關系反而是主上在推動。
“跟他沒關系。”祁淵谟搖了搖頭,“我是偷偷出來的,忘記和家裡人說一聲了。”
“原來是這樣。”南宮虞松了一口氣,“那我讓無名送你回去。”
他的心情起伏過快,完全沒發現一直在被榮元牽着鼻子走,他甚至忘了一開始意圖借着榮元混入歃血谷的打算。
“你送我吧。”祁淵谟主動說道。
“啊?”南宮虞差點沒反應過來,“好,好的,我送你。”
太順利了,順利到他不敢相信的地步。他的魅力什麼時候這麼大了?南宮虞開始患得患失起來。
“對了,如果他們問起你是誰,我要怎麼介紹?”祁淵谟扯了扯嘴角,惡趣味地問道。
南宮虞被問得一噎,整顆心沉了下去。如今榮元必然已經知道他是南岐谷的谷主,榮元天真,沒覺得有什麼,可歃血谷的人必然會因為他的身份懷疑他的用意。
“我就說你是我的知己,是我的結拜兄弟,怎麼樣?”祁淵谟沉吟片刻,補充道,“還有……”
南宮虞的心又提了起來,他連忙道,“我差點忘了,我還有點重要的事要做,這次先讓無名送你回去吧。等下次我忙完,再登門拜訪,親自跟他們介紹我。”
“下次嗎?好吧。”聽他這麼說,祁淵谟努力理解了一下他的話,随後露出頗為苦惱的神情,“可他們要是問起我去了哪裡,該怎麼辦?要不我還是和他們說一下你家在哪好了。門口那塊石頭上,畫着什麼來着。”
南宮虞先是狠狠替自己捏了一把汗,聽完後卻一愣,他終于發現,榮元似乎不識字。
“上面沒什麼,就是些……”他說到一半。
祁淵谟擺了擺手,一副着急的模樣,“無名,我們快走吧。”
南宮虞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後知後覺地發現其實這事根本就是他自己吓唬自己。榮元壓根沒怎麼放在心上。他随便找個借口就行。
白白錯失了這個送上門的機會,南宮虞頗為惋惜地長歎了一聲。他的腦子也不知道怎麼了,遇上榮元老是失靈。
此時,南岐谷外面,無名正帶着祁淵谟,和把他帶進來時一樣,又把他帶了出去。走的路一樣,心境卻完全不同。
“榮元,你這次回去,還會再回來嗎?”他沒忍住問道。
“那要看你們主上希不希望我去了。”祁淵谟停下腳步,轉而問道,“報恩的事,你沒有忘記吧?”
無名猶豫片刻,終是點了點頭。他以為榮元是想借此提醒他不要在主上面前亂說什麼。
“那就好。”祁淵谟笑道,“這次我并沒有住上幾日,你的恩不算報完。下次,你得幫我一個忙。”
“什麼意思?”無名不是很理解。一個忙的範圍過于寬泛,小到送他回家,大到背叛主上。
“放心,不會讓你為難的。”祁淵谟彎了彎眉眼,态度算得上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