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說了三個字，言甯绮感覺自己的淚意又忍不住了。

窗外的賀昱堯歎口氣，伸出手将她臉上的淚輕柔地拂去，“莫要傷心，我這不是回來了嗎？連夜過來是想讓你安心，可不是惹你哭的。”

“我知道，可就是忍不住……”

此時的言甯绮沒了平日裡的恬靜，沒有面對二房時的精明，此刻她隻是普通女子。

“不過，我還沒見過王爺有胡子的樣子。”

還在抽泣的言甯绮突然冒出一句讓人啼笑皆非的話。

果然，成功讓滿身疲憊的王爺笑出了聲，“你呀，真不知你在想些什麼。”

言甯绮說完自己也覺得有趣，也不知為什麼會突然關注到他的胡子。

不過這也讓氣氛變得輕松起來。

二人就這樣隔着窗戶，一句句地聊着，好似要把幾個月以來的話都說完，幸好天氣暖和了，能開着窗多聊會兒天。

看到言甯绮因打哈欠而生出的淚花，賀昱堯止住了話題，“好了，實在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我該走了，我們以後還有很多時間。”

在言甯绮依依不舍的目光中，賀昱堯翻牆而出，消失在夜色裡。

翌日早朝，因毓王南巡有功，皇上對其大加贊賞，論功行賞，同時也對在赈災中作梗的所有官員按律懲戒。

孔良也随着賀昱堯回了京城，此時正在王府享受美食。

“诶呀，老夫多久沒好好吃過一頓飯了，還是京城好啊。”孔良吃的樂不思蜀。

而子陌卻在一旁心事重重，猶豫要怎麼跟孔老開口，畢竟王爺可是明令禁止跟其提及心疾的。

躊躇片刻，子陌還是決定麻煩一趟言甯绮。

“你說真的？”

言甯绮在院中見到了從王府趕來的子陌。

“千真萬确啊，言小姐，若不是王爺諱疾忌醫，屬下也不敢來擾您。就算王爺罰我，我也認了，您去勸勸他吧。”

“你們王爺現在在哪兒？”

子陌聽到言甯绮願意幫忙，瞬間喜笑顔開，“此時正在禦書房呢，子軒傳回話來，看樣子不過半個時辰應當能回王府。”

言甯绮起身，“你先回去，我換身衣服就來。”

當賀昱堯從宮裡回來，就看到言甯绮與孔良一左一右地坐在那裡，極其嚴肅地盯着自己，言甯绮身後還站着略顯心虛的子陌。

不出片刻，賀昱堯便想清楚發生了何事。

言甯绮指了指自己與孔老中間的空凳子，示意他坐下。

僵持半晌，還是賀昱堯敗下陣來，乖乖落座，身後的子陌雙眼放光，好似找到了免死金牌。

所有人都在等孔良的結論，花廳裡針落可聞。

孔良緩緩睜開眼，看向大榮這位年輕的王爺，他在南方的作為自己都看在眼裡。

“是老夫學藝不精了。”

賀昱堯眼中的期待慢慢消失，可還是扯起嘴角，“多謝孔老。”

言甯绮手中的帕子早已絞的不成樣，被汗水浸濕，當聽到孔良的歎息，帕子緩緩滑落。

轉過頭看向賀昱堯，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或許不讓孔老醫治，他心中就還有一絲念想。

言甯绮低頭，不想讓他看到自己悄然滑落的淚。

可賀昱堯還是注意到了，拿出自己的帕子，放到言甯绮眼前，擡了擡手，示意她接過去。

“别傷心，今日之事并不怪你，我知道你是為我着想，不過這樣也好，早日得知結果，我也就踏實了。”

言甯绮隔着眼淚望向眼前人，他滿臉溫柔，好像說的不是自己的事，明明也很傷心，還察覺到自己的情緒。

“不，這不是結果。”

賀昱堯點頭，“嗯。”

“子軒，送言小姐回府吧。”

言甯绮不舍地看向他，其實私心是想多陪他一會兒的。

“我剛回來，還有好多政務要忙，你先回家，好不好？”賀昱堯依舊耐心地勸着。

看着一步三回頭的言甯绮，賀昱堯臉上始終帶着溫柔的笑容。

“王爺，此事是屬下去求言小姐的，求您懲罰。”子陌跪在地上，心中不是滋味。

賀昱堯并未想象中的生氣，“起來吧，沒什麼好罰的，其實本王也想着讓孔老看看，遲早的事。”

子陌起身，“那屬下去準備提親一事了。”

“慢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