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執秋認為自己良心已經遭受到足夠譴責之後,她提着一袋挂着水珠的水果走進店裡,收獲了小艾意外的目光。
“秋姐你哪裡買的水果呀?這附近沒水果店吧?”金主媽媽眼巴巴地望着李執秋。
“對面隔壁的超市有水果,但這個是我昨天買的,也沒放冰箱,吃壞肚子沒補貼。”
“秋姐你這人怎麼這樣啊!”小艾嘴上說着不滿,卻很誠實地手往塑料袋裡掏。
李執秋斜睨她一眼:“反正你不是存款一百萬的金主嘛,看個病花不了多少。”
小艾拿一張紙擦了擦蘋果,開始咔咔地啃起來:“哪能跟你比,再說了光這個店我就預先投資了二十萬,還要最近的生活起居,早就沒那麼多存款了。”
“反正那二十萬離用完還差的遠,剩下的錢夠你去醫院治好多次。”李執秋把塑料袋随意擱在第三張小闆凳上,拿了一根香蕉剝了皮,在饑餓的驅使下幾口就吃完了。
“不噎嗎。”小艾震驚的看着她,同時朝她亮了亮手裡還剩的大半個蘋果,又朝她手裡的香蕉皮擡擡下巴:“這倆體積可差不多。”
“硬度又不一樣……我太餓了,晚一秒吞下去估計得犯低血糖。”
小艾嘴裡鼓鼓囊囊正奮力嚼着,就算空不出來嘴也盡力對她翻了個白眼,表示了對該誇張修辭的不滿。
等小艾終于咽下最後一口蘋果,正要跟李執秋貧嘴的時候,滴滴滴的電話鈴聲猝不及防地響了起來。
李執秋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喂?媽?”
小艾為了給冒菜空出肚子,隻吃了一個蘋果就停下了,現在無事可幹的她打開了手機刷視頻。
電話沒開免提,但另一頭的聲音卻能隐隐約約傳進她的耳朵。
她瞥了一眼李執秋不是很好看的表情,暗自盤算着要不要裝作去外面視察下情況的樣子出去避避嫌。
亞風很茫然地醒了。
她現在什麼都想不起來,隻能感受到身體各處的鈍痛。
她想站起來去看看到底是什麼情況,于是大力地一掀被子,一個側身就赤着腳往地上踩。
這個起身太急促,亞風沒站穩,晃了晃就往地上摔去。左手帶着輸液架一起倒地,叮鈴哐當弄了個滿地狼藉。
針頭接着慣性飛出手背,雪珠迅速從針眼裡冒出。亞風随手往褲子一抹,艱難地就要爬起來。
“哎,哎?A104床的女士不要随意起身!”領着一個人的護士從門窗往内看了一眼,察覺不對立刻出聲阻止。
隔壁B104床位的阿姨看到這一幕,驚地不輕:“小姑娘,你這是幹啥?”
護士急匆匆地跑進來,先攙起了搖搖晃晃的亞風,随後把一地的預料設備扶回原位,給亞風的手背消消毒貼了個創口貼又重新給她紮了個留置針。
“這?……”被護士領着的人一時間不知道是先叫人幫忙還是先進屋,于是站在門口等一切稍微穩定下來後才開口。
亞風愣愣地躺在床上,正在梳理究竟發生了什麼。直到她聞聲看去,看到一張好像在哪見過的臉。
李執秋驚訝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兩人沉默着,沒有一個張嘴說話的。
李執秋最終沒多問,繞過A104就朝着那個阿姨走去:“媽。”
阿姨掃了她一眼沒說話,氣氛再次陷入沉默。
護士驚疑不定地等着,發現沒人說話就讪讪出門打算把推車推進來。她剛出房門,就聽見了昨天被送來的那位無名氏病人說出了清醒之後的第一句話:“你長的好眼熟。”
護士眼睛睜得老大,隻見B104床那位阿姨的臉瞬間黑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