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着情報工作,他卻從未見過這兩個人。
“需要幫助嗎?”他把聲音放得很輕,拿了手術刀的右手背在身後。
其中一個青年——穿黑風衣戴金色眼鏡的那個,姿态很優雅地站起來,對他說:“沒受傷。他受了點驚吓,似乎在高燒,你看看吧。”
森鷗外現在還是醫生,病人更要緊。
于是,他藏起了手裡的刀,助他一起把病人擡到床上。
那具身體滾燙得像是要融化,他也能理解對方為何急得找來。
他立刻做了能做的所有常規檢查,把生命體征和神經系統都查了個遍,發現沒什麼大礙後,才松了口氣,用幹毛巾給人包了點冰塊敷着。
夜很靜,窗外的月色宛若冷霜。
“病人應該沒什麼問題,很可能是情緒壓力導緻的免疫功能失調。隻不過是看着嚴重,但隻要冰敷休息一會兒,吃些退燒藥就行。”森鷗外說,“也許我該問問,他還有什麼過往病史麼?”
“不清楚。”那青年答道。
森鷗外一直在觀察他。
比起病人清瘦的身軀和略帶粗糙的手指,眼前的這位的皮膚白皙健康,五官俊俏得更富攻擊性,通身氣質兼雜沉穩矜持和傲氣。
家境不錯,甚至可能是個貴族呢。
與之相對的是:從把人放到床上的那一刻起,青年的表情便顯得格外漠不關心,在檢查和冰敷時也隻是坐在一旁,似乎并不想上手幫忙——看來把人送到這兒來已經是最大的屈尊了。
森鷗外沒有抑制那點無傷大雅的好奇心:“呃,容我問問,這位是您的——?”
“……同學而已。”對方沉默了幾息後,回答。
那就表明肯定不隻是同學。但他明智地沒有再問,隻是轉身去拿了點退燒藥,交到青年手中:
“如果您有意的話,可以囑咐您的'同學'好好休息、注意平複心情,退燒藥如果不夠或是效果不好,可以再來找我。”
不知為何,當他說出“好好休息,平複心情”幾個字的時候,青年似乎冷笑了一聲。
但對方到底沒說什麼,沒說好,也沒說不好,隻問:“診金多少?”
他報了個常規的數。對方從口袋裡掏出錢夾,數出正确的數給他。在這過程中,森鷗外敏銳地注意到:那錢夾并不算厚。
家道中落?還是另有秘密?
不過,任怎麼猜想,這也不是由他來操心的事。
他又像個平常關心病人的醫生一樣又叮囑幾句,再目送青年一手提着冰袋,一手把燒昏的病人架起來。
隻不過,走出門前,那青年又突然轉過頭來,一雙眼睛如暴風雨前的鉛色海面,正深深凝望他。
淡色的唇一張一合,吐出預言般的話語:
“森醫生,你知道麼?
“人實際上是無所不可的——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殺人,也可以吃人。*”……
森鷗外眼神一淩。
那一瞬間,除了震驚和警惕,他的腦海中不自覺掠過了無數過往;最後,又定格在對未來的隐秘期盼上。
“如果您感興趣的話:我既是'目擊者',也是伊凡·卡拉馬佐夫——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們來過。”
“目擊者”,“卡拉馬佐夫”,森鷗外記下了這兩個名字。
那時候,他還不知道自己未來是否能真能攀登到巅峰,或是墜落到某處。
但他已經知道:對目擊了一切的人來說,橫濱的未來注定動蕩不安。
……
【人設完成度上升,目前馬甲1完成度:28%,馬甲2完成度:10%】
【恭喜宿主,解鎖新馬甲查看權限】
兩張卡牌在他眼前亮起來。
第一張底色深紫,其餘用金色墨迹勾勒;中心一本厚書刻印空白十字架,上方一條毒蛇纏繞于三眼的靈性冠冕,下方是金紋的角色姓名:
【伊凡·費奧多維奇·卡拉馬佐夫】——出自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巨作《卡拉馬佐夫兄弟》。
不過K不得不給現實中的文豪道個歉:經過他一個月的演繹,這位重量級角色的人物形象已經帶上了相當多的個人色彩,不過這似乎也無傷大雅——
他隻在最初一段時間觸發過三次輕微的OOC警報,人設完成度掉了一點,但很快就被他補了回來,也算是運氣不錯,證明了不偏離内核的改編是可行的。
那麼,接下來就是新解鎖的第二張卡牌。
雖然人物與他猜想得一模一樣,這張牌的真面目仍讓他心中贊歎:
與第一張是不同風格的精美。深紅底色,用不同的紅作鋪墊,做成了鮮血流淌的效果;中心是用銀色墨迹勾勒的斧頭與斷裂十字架,上方是一個華麗又腐朽的王冠。
名字是銀色的,【羅季昂·羅曼諾維奇·拉斯柯爾尼科夫】。簡稱“羅佳”。
出自《罪與罰》。
到這裡,K腦袋中突然冒出一個想法:既然都出自他的作品,這裡的陀氏若見了兩人,又會怎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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