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暗示了:我知道你們的真實身份,也知道羅佳先生在幹什麼。但我不在乎。
伊凡的手指不自覺摩挲着鋼筆帽,深灰色的眼睛在鏡片後微微眯起:“我現在先不問您究竟如何知道、又知道多少,也不跟您扯什麼道理。
但您應該清楚,黑手黨首領不是作家或連環殺人犯,它需要的是權力欲望與手腕,而不是宗教或哲學思辨。”
“我是不懂這些。”默爾索移來旁邊的一條椅子,自然地坐下了,“但我覺得,也許由你們來掌握權力會比其他人更好。港口Mafia怎樣我無所謂,隻要繼續讓我工作就行。”
伊凡突然笑了:“會好嗎?那您想想,如果您沒有工作又會怎樣呢?”
“那我就沒錢用了,或者……會難過死?餓死?”法國人靜靜地想了幾秒鐘,“好像,也沒什麼的嘛;活着挺好,但死好像也沒什麼可怕的。”
“所以,有沒有人去當首領,真的很重要麼?”伊凡的眼神銳利無比,“你完全可以離開這裡,去過自己想要的平靜日子。所以,不要再來折磨我了。”
“那麼……這是拒絕的意思吧?”法國人似乎要做最後的确認。
“是的。”
“好吧,也對。”男人點點頭。“打擾了。”
他站起來,似乎是要直接離開。然而,沒等伊凡呼出下一口氣,他便又轉過頭來坐下。
“不行,我想起來,我與森醫生有過約定,兩小時内要帶着你們中的一個去那裡。我不能就這樣空着手走掉。”
伊凡挑起眉毛:“您還在意這種約定做什麼?要是真敢回去,您有朝一日必定必定會死在那些黑手黨手上。
這群人的個性是再明白不過的了,您能殺死首領又震懾住他們、全身而退隻算是意外,他們不可能真的服您,隻不過韬光養晦靜待時機罷了。”
“看,我就說您是聰明的!”默爾索毫不吝啬地誇贊,但似乎并沒有被說動,“但我知道啊,我知道他們可能會做什麼,我在那裡面也呆了很久了。
但是,雖然我是無所謂的,但您就在這裡,至少應該帶着您去看看森醫生吧?如果我一直讓他在那裡守着,他可能會死的。”
“森醫生……你說森鷗外?”伊凡毫不意外,“這您不用擔心,他很狡猾,是完全有辦法全身而退的。”
——甚至,沒有咱的攪合,他才是港口Mafia的首領呢。K默默想到。
“可是,這樣做的話,以後見面了也會尴尬吧?”默爾索遺憾地說,“是我交給了他一項差事,卻又食言了,這似乎不好。他人還是不錯的。”
連死都無所謂,卻可能會在意和人見面的尴尬嗎?
伊凡笑着說:
“我很想勸慰您,告訴您森醫生是不會因為這種事記恨他人的。但我想這沒什麼用,我改變不了您的想法。但同樣的,您也改變不了我的想法。那麼,現在您進退兩難了,打算怎麼辦?”
這種事情确實難辦,但對默爾索來說沒什麼難辦的。他的頭腦不會任憑兩件難事同時存在——隻要随意舍棄一方就行了。
法國人歪了歪頭:“可我不用在意您的想法啊,我直接把您傳送過去就好了,您也可以當着他們的面拒絕。”
伊凡不笑了,他眯起眼睛,曉得默爾索是來真的:“勸您别這麼做,我也可以幫他們把您和森鷗外一起除掉。”
“随您高興吧。”對方完全不在乎,“反正我也算完成我該做的事了,之後您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如果伊凡再年輕個四五歲,也許會惱羞成怒,但他知道,對付這種人,發怒或斥罵是沒有任何用處的。
這人就像一面有彈性的牆,看起來很松弛,但會不知不覺間用那種态度,把所有的攻擊都反彈給你。
他想到了另一種方法。
“我可以給您提供另一個建議,不過,您得先告訴我您異能的使用機制。然後,照我說的做……”
“您的傳送異能的确好用。用來趕路也可以,你标定過他嗎?”
“好,來吧。用槍指着我的頭,我會給羅佳和另外一個人打電話……”
聽筒後邊傳來同學顫抖的聲線:【等等,真的?你怎麼知道的?】
伊凡的聲音平穩,臉上甚至還有一絲笑意:【我當然知道。——因為那個殺死首領的兇手,現在正用槍指着我的頭。】
……編輯部的一個角落,如眼球一般的監控器正閃爍紅光,默默記錄着這一切。
【人設完成度上升,目前馬甲1完成度:71%,馬甲3完成度: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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