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梓涵握緊拳頭,橫眉冷對:“對此,你沒什麼解釋?”
“覺得好看,就發了。”
“呵,好看,真好看啊,連自己表演都顧不上了,還要看!”
齊逸皺眉,耐心逐漸消退:“蘇梓涵,我不認為我發帖子有什麼問題。反而是你,何必總帶着偏見看沈懷欣?她昨天求助時,要不是你,我早就……”
他猛地噤聲,意識到盡管最終是自己做了決定,但内心深處是埋怨蘇梓涵的。
蘇梓涵看懂了,嗤笑一聲,甩開他的手:“既然如此,也沒什麼好說的。”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
齊逸看着她的背影,立在原地。
如果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追上去,欣喜于蘇梓涵的在意,縱容她突如其來的小性子,但現在,他隻覺得對方無理取鬧。他甚至不知道是否是他變了。
或許他們都該冷靜一下。
沈懷欣放學回家,敏銳地察覺氣氛有變。
以往都是沈母笑吟吟地等着她,今天父母兩人都在家,面色凝重地讨論着什麼,見她一進來就停止了對話。沈懷欣心中不妙的預感在加深,她裝作什麼都沒察覺,跟父母打招呼,
“爸爸媽媽,我回來了,昨天你們怎麼沒回家?”
“欣欣,你坐下,”沈父一臉嚴肅,沈母扯扯他的衣角,使了個眼色,但他還是自顧自說着,“有件事爸媽要告訴你。”
沈母連忙開口:“要不還是先……”
“難道要瞞女兒一輩子嗎?早點認清這畜生的真面目,對她更好。”
沈懷欣心裡一沉,猜出七七八八,隻歎劇情的推動力過于強大,自己幫忙隐瞞、打掩護,卻還是讓父母知道了。她無法挽救什麼,隻能安靜坐下,聽兩人将沈初墨冒名頂替的事實告知。
根據警方調查,沈初墨來曆不明,無法确定是受害者還是犯罪團夥的孩子,而真正的沈初墨,屍體已經被找到了,是長期挨餓受凍,再加上醫療條件落後病死的,死前整個人瘦得皮包骨。
經過鑒定,确認是沈家血脈無疑。
“我們已經讓司機帶他去警局錄口供了,”沈父一遍寬慰似的拍着沈母的肩背,一邊跟沈懷欣說,“他定是了解到初墨的身世,貪圖富貴冒充初墨……無恥至極!”
“可憐的初墨……我的孩子……”沈母哭得話也說不清楚,隻反反複複地念叨着。
沈懷欣沉默着聽完兩人的講述,打探起來:“那……他怎麼辦?還要收養他嗎?”
沈父沉思起來,似乎還未考慮好沈初墨的安置問題。
“養,怎麼不養?”沈母擡起頭,眼神透出深深恨意,哽咽道,“他不是貪圖咱家有錢嗎,我就讓他好好待在這兒享受享受!”
“媽媽,沈初墨雖然可惡,但他平時……”
沈懷欣正欲勸阻,腦中已經被系統警告填滿。她頭腦風暴,情急之下道,
“不如把他交給我,我一定讓他知道,冒充弟弟的代價是什麼!”
“……”
沈懷欣的提議完美貼合原作走向。沈母動搖,頭腦發懵下,一時竟想不出反駁的話,最終,她不置可否,表示要慎重考慮。
一整個晚上,家庭氣氛籠罩在陰雲之下,不時傳來沈母的抽泣。
沈母的表情像雕塑,雕塑上麻木灰敗的眼睛,不時滴落幾滴水珠,落到紙錢上,她的動作機械而重複,一遍遍疊着金元寶。
沈懷欣說不出寬慰的話,學着她的手法疊元寶,心中默默祈禱真正的沈初墨能夠原諒她所作所為,她并非故意為反派的過錯開脫,隻是希望減輕傷害,無論對誰。
疊了一麻袋後,沈母又要繼續疊,被沈父制止,要她先休息,昨天也沒合眼。她空洞的雙眼望向丈夫,似乎已經無法思考什麼,隻是聽從了對方的建議。
沈懷欣看到沈母拖着沉重的步伐,身形佝偻,似乎一夜之間從曾經光彩照人的貴婦變為了頭發灰白的中年婦女,才切身體會到兒子的死亡對她打擊有多大。
這位可憐的母親,苦尋兒子多年無果,以為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沒想到竟是跌落更深的深淵。
沈懷欣也不禁紅了眼眶,她等到沈母進了主卧休息,才輕聲問沈父,
“爸爸,我有一事不明,你們當初認親時,沒做親子鑒定嗎?”
“這就是那畜生的可惡之處,他竟然用初墨的頭發冒充!”沈父咬牙切齒,眼神晦暗,隔了很久才平複呼吸,“你媽說得對,放走這畜生實在太便宜他了,我們決不能輕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