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吧。”

男生埋在青年的肩窩裡點頭，坦誠道：“洗澡的時候熱水器壞了，我沒辦法，就借了霍司衍的浴室，沐浴露也是用了他的。”

怕沈默言多想，他故意沒說對方房間的熱水器也壞了，後來他用的是霍司衍手動燒的熱水。

但沈默言好像還是生氣了。

“這個酒店怎麼回事，知道要住客人了還不提前檢修。”青年話裡含着愠怒。

礙于躺在身邊的林熠燃，他壓抑住負面情緒，沉聲道：“明早我會聯系酒店的人來修理，小燃之後不要再去霍司衍的房間了。”

“我知道。”林熠燃明白沈默言吃醋了，非常刻意地保證道，“默言哥，我不喜歡他。”

他心裡暗暗想，小說裡說的果然是真的。

雖然主角受從沒在語言和行動中表達過對主角攻的喜愛，但還是能在細枝末節的地方看出來是對主角攻有好感的。

“那種人确實不值得喜歡，小燃，你該看到身邊真正值得喜歡的人。”沈默言的語氣稀松平常。

“嗯嗯嗯。”林熠燃胡亂點點頭，柔軟的發絲蹭過青年的脖頸，很快在青年懷中睡熟。

沈默言也沒有再說什麼，但在黑夜中，仗着林熠燃看不到，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第二天清晨，沈默言掐着點睜開眼睛，眼疾手快地關掉鬧鐘，沒有吵到林熠燃。

他抽出自己被枕了一夜的手臂，緩了一會兒，才悄然下床，走到陽台外打電話，用流利的外語讓酒店十點後派人過來修熱水器。

林熠燃醒來時房間還是黑暗一片。

他下床拉開窗簾，窗外烏雲層層密布，雨聲如潮，豆大的雨珠敲擊窗戶，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順着玻璃蜿蜒而下。

果然，是個壞天氣。

林熠燃後仰幾步躺回床上，扯過被子蓋住小腹，打算今天就這麼賴在床上度過一天。

批閱完沈默言的留言，他在這自帶白噪音的環境中再次沉沉睡去。

上午十點半，林熠燃被門鈴的聲音吵醒，猜到是默言哥說的維修工來了。

他打開門，門外站着一個他沒想到的人，霍司衍。

男人看起來特意打扮過，頭發一絲不苟地梳成側分，黑襯衫和西褲襯得他身高腿長，周身散發着成熟優雅的古龍水味。

林熠燃慵懶地倚着門，霍司衍搶在他前面開口：“走，哥帶你看海去。”

林熠燃反應平淡，他轉身向男人展示窗外的惡劣天氣，鄙視道：“你做決定前都不看看有沒有這個條件嗎，外面下這麼大雨，看什麼海。”

“下大雨就不能看海，沈默言是這麼跟你說的？”

霍司衍眉峰挑起，眼含玩味，故意吊人胃口道：“你來就知道了，不會讓你失望的。”

“您好，請問是客人您預約的設備維修嗎？”棕發藍眼的中年外國人穿着制服，斜跨着工具包站在霍司衍身後，打斷兩人的對話。

林熠燃M國語不太好，隐約聽到幾個熟悉的單詞，應聲道：“對，是這個房間，快進來吧。”

“OK！”外國維修工是個自來熟的人，他笑着走進門，不忘打量兩人的裝束，“你們是情侶嗎，這是打算出去玩？”

這句話林熠燃沒聽懂，他神色茫然，霍司衍代替他接過話，用M國語道：“是的，我正準備邀請我的男朋友一起去個好地方。”

維修工頓時笑得更大聲，他給了林熠燃一個暧昧的眼神，用蹩腳的C國語言說道：“答應他吧，小帥哥。”

林熠燃莫名其妙，索性今天沒什麼事做，待着也是待着，他倒想看看霍司衍想做什麼，總不能把他拐出去賣了。

趙助理開着車，等在酒店門口，沒過多久就看見自家老闆面帶笑容地走出來，身旁還跟着個盤靓條順的高個帥哥。

他撐傘下車，恭敬地替兩人開門，帥哥上車的時候對他笑了一下，輕聲說：“謝謝你。”

趙助理打工人麻木的心髒瞬間被這陽光普照般的笑容擊中，煥發出微弱的生機。

“咳咳。”站在身後的霍司衍警告地低咳兩聲。

趙助理趕緊退開，讓老闆上車：“小霍總，您請。”

一個小時後，林熠燃站在巨型的玻璃幕牆前。

深藍色的海水是讓人震撼的浩渺，巨大的鲸鲨從身前緩緩遊過，顔色各異的海魚聚在一起，像深海中的漩渦，逆流而上。

“這就是你說的看海，來海洋館？”回過神的林熠燃看向身旁的霍司衍。

霍司衍雙手插兜，一臉高深莫測，勾唇道：“是啊，就是來海洋館，不好看嗎？”

說着，他揚揚下巴，示意林熠燃看前面。

男生轉過頭，玻璃牆後等候多時的白鲸猛得向前一撲，吓了他一大跳。

“哈哈哈……”霍司衍看樂子似的笑出聲，惹得林熠燃狠狠瞪了他一眼。

光瞪還不夠，他心裡不爽，毫不收力地一腳踩上男人锃亮的皮鞋。

“嘶——”劇烈的疼痛讓霍司衍的笑聲戛然而止，他疼得彎下腰，半晌從嗓子裡擠出一句，“……錯了。”

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根據笑容守恒定律，人類的笑容不會消失，隻會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