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曦一時間愣住,為何顧貞會問出來這樣的話,有一瞬間,她甚至覺得顧貞被人奪舍了。
他竟然從未懷疑過她半點嗎?
顧貞看出了她的疑惑:“我單純地很好奇,你經曆了什麼,死命抱着我,不讓我走。”
這似乎才是顧貞的作風,不過一提起來那件事她就尴尬非常,别說是又被當事人審判。
她胡亂編造了一頓:“一片災難當中,我很是害怕,有人還在後面追殺我。”
“原是如此,但是你還沒有解釋為何要抱我?”顧貞點頭,面上并不見太大的波動。
冉曦最懼怕他問的就是這一回事,臉直接紅了,她撫摸了一下自己滾燙的臉頰,磕磕絆絆地解釋道:“那不是因為我身邊隻有你嗎,而你不知道為何,還想抛下我,我害怕極了,所以想要使勁地拉住你,讓你陪在我身邊。”
“所以,如果是你的身邊站的是别人,你是也會怎麼做了?”顧貞飲了一口茶,問道。
冉曦沒有聽出來他話語中的端倪,還在認真地答道:“那可不是,隻是在面對與我親近的人,我才會如此的。”
“那我明白了,在表妹的心中,我就是與你很親近的人。”顧貞随口答道。
冉曦這才發現他的語氣不大對勁:“表兄,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當表兄是我的表兄,并沒有其他多餘的意思,表兄你不要誤會。”
顧貞的手叩在桌子上,微笑着:“我知道,我就是随便問問,你這麼緊張做什麼!”
對啊,她有什麼可心虛的,就是做了個夢,夢裡的她是沒有意識的,關現實什麼事情。
現實裡沒有就是沒有!
“誰說我緊張了,我就是覺得我無意識中做出的行為很是尴尬。”冉曦辯解道。
“無需尴尬,畢竟隻是一場夢,你我假扮夫妻,你在夢中下意識地撲向我,在旁人看來是正常不過的,我們這一行,更是不容易露出破綻了。不過很幸運,這一回你選擇了撲向我這邊,而不是對面。”
她記憶中,對面也還有一個在屋子中避雨的陌生人,若是她真的直接扯住他,不讓他走了,那真的是尴尬死了。
顧貞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我要是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定不會放任你做出令你自己尴尬的事情來的,我會把你扯過來的。”
扯過來,是扯到哪裡,不會是他的懷裡吧。
不過她瞧着顧貞一臉正經的模樣,尋思着自己大概是想多了。
真是的,胡思亂想些什麼東西啊!
顧貞的思維卻已經轉換到正事上面了,見她十分重視這場災難,認真地問了些細節。
莫不是她真的從冉黎那裡知道些什麼,有的事情,說是天意,實際上是人為的事情,也不可勝數。
随着與顧貞的交談,她的心思也漸漸平靜下來。
原書當中,顧貞似乎也到這些地方一趟,但是沒有她的上帝視角,在此地停留的時間過短,忽視了這些劫匪在此處的禍亂,終緻不可挽回的災難。
“我會好好地調查此事,不過,這場夢的事情,你不要再同别人提起,你應當知道,這種事情在大昭是很忌諱的,萬一被人抓住了把柄,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我知道。”
萬沒想到,他會這般囑咐她,那意思,他是不介意此事。
這樣一個在童年之時的逃難路上,差點被信任的人從背後狠狠地捅一刀的人,難道還能對她産生無條件的信任嗎?
冉曦很難相信,許是他不像大昭的大多數人一樣,信奉這種怪力亂神之說。
顧貞如他所言,在回到住所的第二日,便帶着她去見了馮鴻,隻把那日青年說的話與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
不成想,馮鴻聽見了,大驚失色,直接拉住了他的手:“我說五郎啊,你可别管這碼事,小心沒命!”
顧貞笑了笑,眼下的一對卧蠶,更襯得出他一雙少年特有的明亮有神的眼,一副略顯随意的态度:“這麼可怕?”
“是啊,這群人就是殺人不眨眼的,防不勝防的,也在此地盤踞十幾年了,我之前的那個縣丞,曾經想帶着人除掉他們,自己雖然完好無損地回來了,底下一個的一個小吏卻是失蹤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然後他的精神就不大好了,有時候就會說些不着邊際的胡話,沒過多久,就請辭回家了,我這才做上了縣丞。”
顧貞那一雙潋滟的眼睛眨了眨:“他做了多久的縣丞?”
“五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