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亦舟有人罩着,我動不了他還整不了你嗎?”
餘星緣正陰沉着臉從盥洗室出來,猝不及防間,一陣巨力将他扯着重重甩在牆上。
這一撞幾乎要将胸腔的骨頭震碎,他捂着嘴彎下腰,拼命咳着,臉頰也因用力而變得通紅。
視線被淚水模糊,餘星緣隻能看見為首那個嚣張的身影正閑庭信步般地朝他走來。
“聽說你是餘家新過繼來的兒子?”
宋楊一腳踏上餘星緣的肩頭,看着他糊了滿臉的淚水,有些嫌棄地開口。
“啧,說話啊,啞巴了?”
等了半天,見對方還是一個勁地咳着,宋楊有些不耐煩,加重了腳下的力道。
餘星緣被壓得肩頭劇痛,趕忙點頭回答,“對。”
“那就好,既然如此,那這頓打你就替他受着吧。”說着,宋楊揚起惡劣的笑意,将近日以來受到的屈辱全部化為拳上的力量,劃破空氣朝對方臉上砸去。
眼看沙包大小的拳頭即将落下,餘星緣連忙閉緊雙眼,脫口而出道:“你不是讨厭餘亦舟嗎?我有辦法。”
聽到他這話,宋揚更惱火了,“衛家那小子天天跟在他身邊,你讓我去整他,想死吧你。”
“那不讓他跟着,就行了。”
聽到他這樣說,宋揚饒有興趣地挑挑眉,放開手中的衣領。
餘星緣這時也終于緩過勁來,撐着牆壁站直身體邊咳邊接着道:“考試結束後,我會騙他說父親讓他回家,然後再故意不讓他上車。以他的性格,面對這種事情肯定會回避衛景沅,獨自坐公交回家。這個時候,你們隻要跟着他上公交,後面發生什麼就不是衛景沅能管的了。”
說到這,他眼中不自覺閃起詭異的興奮。
而宋揚将這一切看在眼裡,想着這人口中的計劃,他輕笑一聲,手腕微微發力将對方從地上拉起,拍拍肩膀親昵地說:“既然如此,那就照你說的來吧。”
餘星緣揉了揉發麻的肩頭,站直身體後忙應道:“好。”
“對了,你不是餘家剛過繼來的嗎,怎麼對他,敵意這麼大?”宋揚若有所指地開口。
“我确實是過繼來的,但如果父親對餘亦舟這個親兒子失望到極點,那整個餘家,就會成為我一個人的囊中之物。”
聽着他這番話,宋揚舔舔自己的虎牙,他和餘亦舟可沒什麼利益糾紛,單純隻是不喜歡這個低賤卻總被拿來和他比較的全校第一。
對上餘星緣陰恻恻的目光,宋揚依舊笑得燦爛,一把拍上眼前人還隐隐作痛的肩膀,盯着對方痛苦卻又不得不隐忍的神情。
他似警告又似提醒地輕聲道:“記得你說過的話,要是三天後我沒看到餘亦舟來,那你的下場就會跟他一樣,聽懂了嗎?”
餘星緣忙不疊地連聲應着,而見他這副窩囊的樣子,宋揚頓時失去了所有興趣,煩躁地擺擺手,讓他滾了。
對方慌忙逃竄的背影很快消失不見,宋揚“切”了一聲,無聊地想道:還是餘亦舟那個犟種好玩,一直瞪着那雙會噴火的漂亮眼睛,讓人想給他挖出來。
而一旁的梁月生見狀,不由得上前輕聲道:“老大,你真要和這種小人交好嗎?”
宋揚先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就他也配?”
聽到這個回答,梁月生下意識松了口氣,接着問:“那老大,咱們這樣做要是被衛景沅發現了,怎麼辦?”
望着窗外湛藍的天,宋揚不慌不忙地點起一根煙,靜靜盯着那縷白煙如薄紗般飄起又緩緩散去。
沉默良久他這才開口,“那就上點心,教訓的時候挑着點地,隻要不留傷,他愛怎麼說怎麼說。再說,我老子怕他,我可不怕。”
想起上一次宋修遠赴宴回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吊起來打,宋揚現在還有些心有餘悸。
可一想到自己被打得半死不活,而餘亦舟卻還活得那麼安逸,宋揚的少爺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心中的怒火愈發強烈。
“走。”見時間差不多了,宋揚猛吸一口,将手中的煙蒂按滅在水池中,轉身離去。
他們以為這個計劃天衣無縫,可惜,今日所發生的一切早已被系統實時轉播送到衛景沅眼前。
在春日的溫柔陽光下,窗外花浪翻滾,綠意更甚,就連清風也被染上淺淺花香,沁人心脾。
而在這如畫的風景中,餘亦舟依然奮筆疾書,絲毫不知即将到來的厄運。
想起幾人嚣張的語氣,衛景沅氣得冷哼一聲,心中已經開始盤算該怎麼讓他們吃些苦頭。
一旁的餘亦舟聽到這動靜,還以為他的漂亮廢物同桌又被物理大題氣到了,無奈地搖搖頭,一邊加快筆下的動作,一邊分出一隻手給對方呼噜呼噜毛,安撫受害者情緒。
也就在這時,教室前方突然傳來一陣不小的騷動。
往淩的歡呼和一聲疊一聲的貓叫就像水滴落入沸騰的油鍋,霎時間在班裡掀起軒然大波。
被學習壓迫良久的莘莘學子們頭一次在教室裡見到這樣鮮活的小生命,疲憊的神經促使他們放下手中的筆,争着搶着想來摸一摸幼貓蓬松柔軟的絨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