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餘亦舟對這一切卻絲毫不察,他隻覺得那股馥郁花香越發濃烈,壓得他幾乎胸悶氣短,馬上要喘不過氣來。
好在下一秒,熟悉的信息素突然出現,冷冽與花香糾纏片刻後終于形成一種微妙的平衡,他這才得以喘息。
宋子衿眼中閃過勢在必得的自信,而隻是衛景沅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頭将視線投在餘亦舟身上。
也就是一轉眼,他終于發現餘亦舟的不對勁。
見對方臉頰毫無血色,衛景沅慌了神,急忙一把托住餘亦舟的胳膊,急切問道:“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
餘亦舟搖搖頭,聲音很輕,“沒事,就是被信息素熏得頭有點暈,休息一下就好了。”
聽到這,衛景沅連忙控制着收回自己的信息素。
而宋子衿則是趁着他分神之際,深深望向餘亦舟的眼睛,語調輕緩又帶着些蠱惑的意味,“我預約了你最喜歡的那家店,真的不去嗎?”
他本以為憑借曼陀羅信息素和自己這張臉約人吃飯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惜,緩過勁來的餘亦舟隻是難受地抽抽鼻子,好心提醒道:“同學,你的抑制貼好像失效了,要不去休息室換一下吧。至于吃飯就不用了,大家都是同學,舉手之勞。”
聽着當事人委婉的拒絕,宋子衿罕見地愣神片刻。
不應該啊。
正當他疑惑不已時,衛景沅眸光一沉,看向他的眼神也帶上十足的壓迫感。
見此情景,宋子衿隻得收起外溢的信息素,不甘道:“那好吧,咱們下次再約,衛同學想來也可以一起哦,畢竟大家都是同學。”說着,他朝衛景沅投去一個挑釁的眼神,轉身離去。
宋子衿走後,空氣中的花香也逐漸逸散,被掩蓋的冷冽信息素也再次出現。
餘亦舟心神一動,悄悄側過頭,在貪戀地享受片刻後,這才轉過頭一本正經地開口:“你說他怎麼會突然想請我吃飯?我們之前都沒交集,跟陌生人一樣。”
說話間,他轉頭看向衛景沅,恰好撞進那雙寫滿心事的灰藍色眼睛。
那層淺薄的灰就像一場經久不散的霧,牢牢攏在海面上,陽光照不進去,海浪也湧不出來。
所有翻湧的情緒都被隐藏在霧氣下。
餘亦舟一時有些失語,好在衛景沅并不是一個喜歡将事情深埋心底的人。
他癟癟嘴,下意識将腦袋靠在餘亦舟肩頭,語氣中帶着些憤憤,“以後不許你跟他一起玩。”
“嗯。”
頭一次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被人這樣親近,餘亦舟渾身僵硬,喉嚨也有些發緊。
“不願意也沒用……等等,你說什麼?”對方回答的速度太快,衛景沅一時竟還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猛地直起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餘亦舟。
“我說好。”
肩頭的重量忽然消失,餘亦舟盡力忽略心頭湧起的失落感,輕輕将手放在衛景沅頭上,安撫地揉了揉。
果然跟自己想象的一樣軟。
其實他已經眼饞衛景沅的頭發好久了,蓬松,柔軟,就像在太陽底下曬過的貓咪的毛,弄的人手心癢癢的。
餘亦舟一邊呼噜毛,一邊接着道:“我和他又不熟,你不喜歡我就不跟他來往了。”
見他答應地果斷,衛景沅心滿意足地翹起嘴角,滿眼都是止不住的竊喜。
看來吃飛醋還是有用的嘛,隻是我們之間的關系什麼時候才能更進一步呢?
人們總說,在無憂無慮的學生時代,日子總是像翻書一樣過得飛快。
特别是大考剛結束的那段時間,趁着成績還沒出來,距離下次考試也還遠得很,足夠大家暫時抛卻學習的壓力,開開心心玩一次。
對此,往淩深有同感。
眼看團建在即,被化學磋磨了一整周的他終于滿血複活,一大早就幫着予夏張羅起班裡的事宜。
“路長明别睡了,起來幫忙!你是覺皇嗎?怎麼一天到晚都在睡。”
“哦,來了。”
睡眼惺忪的路長明随手理了理額前的碎發,起身伸了個懶腰,擡腳往淩走去。
“喏,點名冊給你,你幫忙清點一下應到人數。”
将點名的任務分出去後,往淩拍拍手 轉頭朝餘亦舟走來。
“怎麼樣,收拾好了嗎!我可是帶了好多東西。”說着,他轉過身像餘亦舟展示背上那個超大的背包。
“我帶了相機,等會可以給你們拍照。”
餘亦舟拍拍肩上的挎包,笑着開口。
不料,聽了他的話,往淩隻是擔憂地皺緊眉頭,“可咱們要去植物園,沒帶防蚊蟲的藥能行嗎?”
見餘亦舟神色茫然,他大氣地拍拍背包,補救道:“沒事,我帶了,如果有需要來找我就行。”
這時,路長明将點名冊還給予夏,當他看見往淩背後那碩大的背包時,眉心狠狠跳了跳。
他冷冷道:“咱們是去團建,不是荒野求生。”
“你懂什麼,我帶的都是必需品!”
“不到20度的天氣你帶驅蚊藥,請問是給誰用的,樹嗎?”
“你管我,我想帶就帶。”
“行啊,那你别到時候背不動又求我幫你。”
“……睡你的覺去吧,怎麼還睜着眼做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