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清早，當第一縷陽光照亮世界時，熙熙攘攘的笑鬧聲早已充斥在學校各處。

教室裡，朝晖穿過四四方方的窗框，在地闆上灑下不甚規則的光影。

下一瞬，少年臉上挂着惡劣的笑意，高視闊步，擡腳間将地上的光亮盡數踏碎。

桌上被投下一片陰影，餘星緣心中的煩躁更甚，他惱火地擡起頭，卻在看清來人後瞳孔驟然緊縮。

就連方才那點起床氣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人敲敲他的桌闆，語氣輕松卻又帶着不容拒絕的強勢，“走吧，聊聊你是怎麼出賣我們的。”

對方笑得燦爛，可餘星緣的臉色卻陡然變得煞白。

“你誤會了，我沒有出賣你們，我什麼都沒說。”餘星緣慌亂開口。

事已至此，一切解釋落在宋揚耳中都顯得蒼白無力，他扯扯嘴角冷笑道：“你沒告密，那衛景沅是怎麼知道我們的計劃的？他知道的那麼詳細，還能在公交車上堵我，你敢說跟你沒關系？”

“我沒有，我也不知道……”餘星緣垂下頭，聲音嗫喏着。

看到他這副怯懦的模樣，宋楊更加堅定心中所想，整個人也愈發窩火。

自己當時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會選擇相信這種家夥。

餘星緣掙紮着還想說些什麼，可宋楊已經懶得聽了。

他直接擡起手，利落地将對方按在座位上，随即附在他耳邊輕聲道：“你要不怕丢人，咱倆就接着耗。我不介意把你幹得那些事當着大家的面說說。”

聞言，餘星緣終于注意到周圍人探究的目光。

耳邊的竊竊私語像針紮一樣襲來，他逃也似的猛站起身，而一旁的宋揚則冷着臉，一把将他扯出教室。

“嗯——”

餘星緣痛苦的悶哼蓋過了拳頭砸在肋間的悶實聲響。

看着背叛者緊捂腹部蜷縮在地，宋揚居高臨下，眼中閃爍着報複的快感。

于是，當宋子衿推開門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

狹小漆黑的樓梯間裡，信息素濃到幾乎有了實感。在牆角處，餘星緣緊貼牆壁，喉嚨中不住發出痛苦的嗚咽聲，似乎隻有示弱才能換來短暫的喘息。

在不遠處，宋揚的目光已将獵物牢牢鎖定，他饒有興緻地掰弄手指發出令人膽寒的骨骼聲，一邊看着對方崩潰，一邊緩步靠近。

“别忘了你答應我的。”

一道冷淡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宋揚的動作。

看清逆光中的來人後，宋揚不屑地“切”了一聲，卻還是依言停下手上的動作。

身側的腳步聲逐漸清晰，餘星緣控制不住地渾身顫抖，而宋子衿卻“啧”了一聲，有些嫌棄地擡起那張狼狽的臉。

視野被淚水模糊，餘星緣看不清來人是誰，隻知道對方能救他于水火。

他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哽咽着重複：“我沒有，我沒有告密，求求你救救我。”

但宋子衿對這種粗俗的打鬧可沒興趣，他壓低聲音安撫道：“沒關系，我能讓他放過你，隻是需要你做一些事。”

又是這套熟悉的說辭，餘星緣動作一僵，支支吾吾地想要拒絕：“不，不去可以嗎？”

脖子被一隻大手扼住，剛才的溫柔就像是一場夢，宋子衿冷着臉，聲音中摻着透骨的寒冷，“你覺得呢？”

回應他的死一樣的靜谧。

宋子衿深谙打一巴掌給個甜棗的道理，見餘星緣低下頭不做聲了，他又釋放出緻幻的信息素，接着哄騙。

“而且你不是讨厭餘亦舟嗎，隻要你按我說的去做，他就能永遠消失在你面前，餘家的一切也都是你的了。”

空氣中的花香味漸濃，宋楊皺起眉頭，下意識屏住呼吸。

在那一瞬間，餘星緣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愉悅，他竟真的看到了幻想中沒有餘亦舟的未來。

花香散去，他也不再猶豫，而是堅定地問道：“我該怎麼做？”

宋子衿笑了，俯下身小聲交代了幾句什麼，接着拍拍肩讓他離去。

“叛徒”踉踉跄跄地走遠了，宋揚将視線轉回他這位心思深沉的堂弟身上。

想起剛剛聽到的荒謬計劃，他沉默片刻，隻憋出一句：“你真矯情。”

宋子衿挑挑眉，并未搭話。

另一邊，餘星緣按計劃回到教室，看着一旁聊得正開心的餘亦舟，他一巴掌拍在桌上，沒好氣地開口：“李老師叫你去她辦公室一趟。”

還不等餘亦舟開口，一旁的往淩先受不了，他回怼道：“不就給老師傳個話嗎，瞧把你拽的。”

餘星緣聞言回瞪一眼，卻罕見地什麼都沒說，而是挺直腰闆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衛景沅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自從系統下線檢修後，他沒了知曉一切的金手指，對一點風吹草動都變得很敏感。

猶豫片刻，還是擔心占了上風，衛景沅看向身旁的愛人，“要不我陪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