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不舒服？我來看你！”

“不用，隻是吃壞肚子了。”

……

“咔嗒。”

紅鳕探頭看了一眼，見花房的小門關上了，眼睛滴溜溜落到剩下的最後一口香腸上，她突然出手拿起叉子，“啵”地把香腸吸到嘴裡，又把叉子原樣擺回去。

柳白潇回來時，看到玩尾巴的小惡魔，總覺得她表情有點怪。

坐回去繼續吃早餐，忽然愣了愣：“我的香腸呢？”

紅鳕飛快看了她一眼：“香腸？你剛剛不是吃光了嗎？”

有嗎？

柳白潇狐疑地打量她，看到她唇邊的油花時，嘴角一抽。

“大概是被哪隻嘴饞的小野貓叼走了吧！”她拿起叉子，若無其事繼續對付煎蛋。

紅鳕皺着鼻子：“我才不是小野貓嘞！”

柳白潇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會兒，把一整個煎蛋塞進她嘴裡。

紅鳕鼓着腮幫，心情很好地眯起眼：“姐姐，我們要去那個什麼黑街嗎？去騙點面包？”

她還給當真了？

“把你賣了倒是可以，但是，你可能來不及拿到面包就被送走了。”

“送哪？”

“不清楚。”

政府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把黑街商人的私人惡魔交易當成城市的“核”儲備，如果城市移動軌迹長時間碰不到狩獵區，政府就會偷偷跟這些商人交涉，購買一批惡魔，投進熔爐，那價錢可比養活他們這些狩獵小隊高多了。

沒人知道交易的惡魔都被送到哪了，平時在哪裡關押也不清楚，那些都是最高級别的秘密。

吃到香噴噴的煎蛋，紅鳕皮都展開了，貓兒似的舉起爪子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不小心抻到了腰，疼得“哇”一聲。

看到她額頭瞬間冒出來的汗，柳白潇趕忙問：“怎麼了？”

“腰，腰，不敢動了！”

柳白潇這才想起，昨天她提過，在研究所的時候被割尾巴的時候還傷到了腰，大概是想要反抗來着。

隻是沒想到傷的這麼重，她是怎麼大老遠從研究所跑過來的？

她扶她趴在沙發上，掀開衣服露出一截纖細的腰，沒看到外傷，就兩隻手相互搓了搓，攤開手掌捂住她的腰。

紅鳕舒服地歎出一口氣：“姐姐，你對我真好！”

“……疼嗎？”

“嗯……”

“沒看到外傷，是扭到了？”

“被人踩的，他們說我掙紮的太厲害，不好下手。”

柳白潇不适地皺了皺眉，能想象到當時的情形。

研究所裡的人對惡魔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如果是正常人類，這樣的傷至少也要養上個三五天，柳白潇問：“你有什麼特殊的恢複能力嗎？”

紅鳕回頭奇怪地看她：“沒有哦！”

“那你到底會什麼？”

紅鳕搖了搖尾巴：“我的尾巴很漂亮！”

她頓了頓：“曾經很漂亮。”

柳白潇摸了下反射出七彩光芒的黑色鱗片，想告訴她，其實現在也很漂亮。

“姐姐——”紅鳕軟着聲音，“可不可以多收留我幾天？我這樣子去野外會死的，我就乖乖待在家裡，肯定不給你惹麻煩！”

她一邊指天發誓，一邊半撐起身體轉過身來，柔軟的長發被别在耳後，剛好露出腮邊的一小塊淤青。

柳白潇看到了，懷疑她是故意在博同情，但還是猶豫了：“但……”

電話鈴聲突兀地響打斷了她，柳白潇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碼，照理拿起來去花房接。

“喂？你好。”

“您好，柳隊長，接到傑麗市長的指示，我們中心要去您家中淨化惡魔氣息，您現在方便嗎？”

“淨化？有這個必要嗎？”

“我們隻是執行傑麗市長的命令，如果有疑問您可以去找她。”

柳白潇不可能為這樣的事去找市長，想也知道，肯定是昨天Bon中校跟她上報了經過，她應該是好意，也沒法拒絕。

但，紅鳕就在這，根本沒法徹底淨化幹淨，就算把她藏起來也會露餡。

她沉默許久，對方保持着耐心追問：“那麼，請問我們什麼時候過來方便？”

“稍微晚點吧！”柳白潇隔着門看了一眼小客廳的石英鐘，還順便看到了一張好奇的小臉，不由得彎了彎嘴角，“我約了朋友，晚上九點以後怎麼樣？”

“沒問題，我們提供24小時□□！”對方的聲音機械毫無波瀾，“那就約好了，今晚九點，到時見！”

“再見。”

收線後，柳白潇握緊了電話，回到小客廳，正對上紅鳕的一臉期待。

“姐姐，有事？”

“沒事。”

“那剛才說的……可以多留我幾天嗎？”

“恐怕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