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停煜:“既然是姐妹的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矛盾。”
程玲歎了口氣:“不清楚,她們年輕的時候關系是非常好的,一夜之間,就吵的很厲害,至于為什麼整個小鎮都被攪得天翻地覆,因為她倆吵起來,白紙滿天飛。”
她頭疼地扶額:“不知情的還以為,整個小鎮都出事了,阿婆那邊的家族是做這一行的,大家多少有點忌諱,年紀比較大的長輩輪番上去勸,勸不動,白紙還是大把大把地撒,沒辦法了,後面鎮長出面了,不知道怎麼說的,反正是把人給分開來了。”
“這件事都已經過去很久了,現在也沒人提起這件事。”
時停煜應了一聲,不自然地擡了擡腿,腳踝被這些小草不斷掠過,癢癢的,可以忍受,但不舒服。
對于這件事,他沒什麼好評價的,隻是再次更改了一下直播間上挂着的公告。
尊重正常喪葬行業,有你有我更有愛。
【愛你******】
時停煜餘光掃到,擡手點了點,禁言。
公告下多了新的一條:“共建和諧直播氛圍,請勿說髒話。”
做完這些,這條路也快走到了盡頭。
時停煜看向那邊的屋檐,屋檐底下綴着的幾顆風鈴無風自動着,聲音凄涼。
今天上午他拍到的那張照片,風鈴旁邊還有張人臉來着。
時停煜跟着程玲走進一個陌生的新房間内。
這個房間的布局跟剛剛那個差不多,方桌,幾個儲物櫃,唯一多出來的隻有桌子上擺着一壺還在冒着熱氣的茶水。
整個房間内都萦繞着茶香。
程玲把提着的燈放到一邊的櫃子裡鎖上,又去洗了手才過來。
時停煜坐在椅子上,放松地靠着。
他和程玲站了一個小時,期間大地變成軟趴趴的怪物朝他叫了好幾次,讓他開會小差的時間都沒有,滿腦子全是這個地闆為什麼要叫。
腦子昏昏沉沉的。
程玲找了個杯子給倒了杯茶放到時停煜面前:“累壞了?”
時停煜直起身來,抿了口茶。
溫熱的茶水進入身體後,那點不适感才稍稍減輕。
時停煜深呼吸一口氣,語調恹恹的:“有點,流程有點久了。”
程玲笑着開口:“今天是有點久,等到正式葬禮那天就不會這樣了。”
時停煜轉了轉手中白淨小巧的茶杯,目光自然地落在自己手上的那道疤上,思緒漸漸飛遠。
他的記憶不多,其中倒是有人喜歡喝茶——六年喜歡。
在動态中,他曾經看到過六年分享過一套茶具,看着挺貴的。
六年,有錢有閑的富二代,學習的話應該還不錯。
時停煜摩挲着手中光滑的茶杯,還是覺得有點奇怪,說不上來的感覺。
遺像中的中年男人跟岑為眉目之間是有點相似的,這麼重要的場合,少了誰?
心思突然活絡起來,他擡眼看向程玲:“師母呢?怎麼到現在都沒看到她?”
程玲訝異:“你不知道嗎?”
時停煜搖了搖頭:“不太清楚,發生什麼了嗎?”
程玲壓低聲音:“早就在幾年之前出事了,這幾年一直都是岑叔叔一個人住的,所以他才想着出去找份工作,也當散散心了。”
“我還以為你們知道,這件事你們别在岑哥和小乙面前提起。”
這幾年時間内,父母接連意外去世,受打擊最大的也就是岑為和谷乙了,
時停煜理解地點了點頭:“好,我會跟席墨他們說的。”
程玲往椅背上一靠,晃晃悠悠的:“他們什麼時候過來啊,好餓哦。”
“阿玲姐姐!”
一聲稚嫩的孩童聲音伴随着開門聲響起。
程玲嘴角上揚,張開手:“來,阿玲姐姐抱抱。”
岑希明小跑着撲到程玲的懷中,用腦袋蹭着程玲的肩膀:“阿玲姐姐!今天跟希明一塊睡覺,好不好?”
岑為緊随其後,笑着打趣:“羞不羞,這麼大了還要姐姐陪着睡。”
岑希明扭身朝岑為做了個鬼臉,身體卻誠實的埋進程玲的懷裡。
岑為笑了笑對程玲說:“這孩子就你和小乙這麼慣着她。”
程玲伸手刮了一下希明的鼻子,聲音很溫和:“誰讓我們家希明這麼惹人愛呢?”
岑希明轉頭看向坐在一邊的時停煜,也喊了一聲:“祁哥哥。”
時停煜笑着應了一聲,看向岑為:“希明的燒退下去了?”
岑為:“嗯,下午的時候精神頭很好,還吵着要找你們,聽小乙說你們跟阿玲去塔那邊了,她這才歇了心思。”
岑希明皺着臉:“塔好高好高,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