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時停煜周身的冷意散開了一點。
至少沒有到剛剛難以忍受的狀況。
時停煜緩了口氣,揉了揉手腕,在虛拟屏上挂上新的公告——堅定可知論,抵制不可知論。
彈幕卡頓了一下。
【那您在幹什麼呢?】
【把筆放下再說話,行嘛?】
【不會不敢放吧。】
時停煜擡眼看向面前的東西,根本沒有被激怒,隻是穩穩地繼續寫着剩下的符篆。
彈幕還在刷着,時停煜被吵到視線了,就給關了。
自證什麼的,讓他來給,沒必要。
肩膀帶動手臂,穩穩落筆。
寫到肩膀發麻,時停煜肩膀被人拍了拍。
“先去休息會。”
程玲彎腰從時停煜的手中接過那支筆:“剩下的不多,我來就好。”
時停煜揉了發麻的肩膀,回頭望向很多很多的白紙:“我幫你,會快一點。”
程玲噗嗤一聲笑了:“之後幾天,你有的忙的,不用着急一時。”
時停煜眨了眨眼:“那今天是今天,之後是之後。”
程玲垂在身邊的手攥緊了一瞬,然後笑了一聲:“好。”
席墨擰開水遞給程玲和時停煜:“不熱嗎?”
指尖觸及時停煜的手,很涼,根本不像是太陽底下曬着的感覺。
席墨了然,視線從那堆符紙上掃過,面不改色:“你們先休息休息吧,不急這一會。”
程玲接過水,并不打算現在就休息:“那邊快結束了,祁七,你幫他們弄這些吧,一會我過來幫你們一塊,早點結束。”
時停煜也沒再堅持:“好。”
一下午時間,他們四個人真就把數量繁多的紙傘給弄好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牆邊的陰影中。
下午六點鐘,太陽還沒落下去,祠堂内的溫度倒是下降了幾度,吹進來的風也很涼快,沒有一點悶熱感。
“哒,哒,哒”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程玲偏頭看過去。
谷乙一臉嚴肅,刻意壓低了聲音對程玲說:“又有人出事了。”
時停煜跟席墨對視了一眼,又出事了,這次還在祠堂嗎?
後面的幾句話,谷乙并沒有故意壓着聲音:“在祠堂偏宅那邊,跟昨天出手的應該是同一個人。”
程玲的表情正經起來,用這邊的方言說了句什麼。
谷乙點了點頭:“好。”
說完,程玲快步離開這邊,并沒有管席墨他們。
谷乙露出個抱歉的笑容:“祁七,今天晚上可能還得麻煩你了,席墨你們暫時也沒辦法離開祠堂了,至少要等到明天。”
時停煜不在意地點了點頭:“需要我去看着那盞燈嗎。”
谷乙:“嗯,阿玲姐會去找你的。”
時停煜向前一步已經準備動身走了:“哪個房間?”
“我帶你過去。”谷乙說着看向席墨他們:“你們想找個地方休息休息還是跟我過去?”
席墨:“跟你過去吧,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
吳靈沒意見,附和了一句。
時停煜能聞到谷乙身上有一種很淺淡的血腥味,想來應該是近距離接觸過現場,又跑到這邊來,路上風吹散了不少。
陣陣風吹進來,掀起那些垂落在傘擺弄的紙條,帶動着詭谲的紅色符文飄蕩着,又恰好這個時候的雲遮住了太陽,溫度好像在這一瞬間降了下來。
涼爽濕潤的空氣帶着點血腥味,攻擊性十足地刺激着每個人的神經。
時停煜能聞到,席墨和吳靈自然也注意到了。
谷乙很快安排好流程,他先帶席墨他們去現場,然後回來帶時停煜去找燈,主要是這邊的傘還需要晾一會,時停煜就是最好的人選。
身邊人走後,時停煜坐在大門邊,将整座院子的景象攬入眼中。
今天一直到現在都沒出現過san值降低的表現,除了被甩的那一下,到現在為止,腦子都很清明。
時停煜抱着手,看着那些随風舞動的紙條,意識漸漸飄遠。
這些東西真的能把已逝之人的魂魄招引回來嗎?
小船,傘。
完成一樣祭祀用品就會死一個人嗎?
昨天完成了數量這麼多的小船,引發的是一個人被煮熟了。
今天執着了扇,那今天的死法又會是什麼?
時停煜指尖不斷敲着自己的胳膊,思索着目前的狀況,之後祭祀的物品肯定不會因為這件事就停止準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