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現在兩妃有鬥争,還讓一些小妃子選人站隊,是玄烨想要的,跟哀家一點關系都沒有,因此哀家在這時讓博爾濟吉特氏的女子入宮,也不過是扶持一個第三人出來,讓小妃子們能遠離紛争。”
言罷她的手在能以假作真的花朵上拂過,也不知想到何事,含笑道:“自仁孝死後,玄烨的心也像跟着去了,後宮的女人若沒有子嗣傍身,就像守了活寡,猶如董鄂氏進宮後的局面,令哀家心驚膽戰。”
“如今玄烨用絨花表态,這後宮就要熱鬧起來了,哀家也能放下心來,好好欣賞這滿宮綻放的花朵。”
蘇麻喇姑知她已下定決心,轉身就去做安排,讓科爾沁達爾汗親王送女入宮。
“後宮還是花團錦簇的好,一枝獨秀隻會讓後宮的女人枯萎。”太皇太後看着絨花,目光深邃又晦澀,“後宮不能再出一個董鄂氏,也不能有一個仁孝皇後。”
一個時辰後,佟佳氏從乾清宮出來剛回景仁宮,就迎來太後的禁足令。
她瞬間膈應得不行:“太後這是何意?她是瞧着鈕祜祿氏用絨花攬名聲,就想幫她一把嗎?太皇太後也隻派了蘇麻喇姑過來,她憑什麼要親自對我下禁足令?”
丹桂想說太後這麼做,有可能是揣摩太皇太後的意思,可瞧見佟佳氏滿臉的不悅,她擔心自己說後,佟佳氏會怨上太皇太後,就閉緊嘴,不想佟佳氏忽然發火。
“鈕祜祿氏是給太皇太後灌迷湯了嗎?絨花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就落到她的手裡?我不服。”
佟佳氏去找康熙告狀,卻見康熙桌前堆了很多奏折,還對她提及黃河泛濫的事,她當即就明白過來鈕祜祿氏讓大家用絨花的用意有多好。
她心裡不甘極了,又沒有辦法阻止鈕祜祿氏,隻能撒嬌賣癡,從康熙那裡要了一些好處解氣。
“主子,這事有蹊跷,奴婢懷疑是有人給鈕祜祿氏出了主意。”丹桂心疼她,思緒轉動間就有個猜測,“我們若是找出這個人,說不定能讓鈕祜祿氏功虧一篑。”
佟佳氏很心動,然而一想到康熙,她就猶豫不決:“可這絨花的盛行能幫表哥解決一些麻煩。”
丹桂又道:“今日展露出來的絨花确實非同一般,但内務府人才濟濟,給她們一些時間琢磨,她們定能青出于藍勝于藍,到時主子接手推行絨花的事,不就能讓萬歲爺刮目相看了嗎?”
佟佳氏欣喜若狂:“你說得不錯,這事就該我做,好名聲也該是我的。”
見她心情變好,丹桂又哄她幾句,然後動用佟佳一族在宮中的勢力查翊坤宮。
她一動,康熙的人就捕捉到痕迹,特意将這些人記錄在冊,呈給康熙。
“舅舅們的心着實難猜啊,表妹知道舅舅們送她入宮的原因嗎?”看完冊子,康熙似笑了下。
他這一笑看起來諷刺無比,讓梁九功覺得心裡發寒,忍不住把頭垂得更低。
“那兩個宮女有何異常?”康熙忽問。
梁九功思緒被拉回來,恭敬道:“她們除了帶人忙絨花外,并沒有什麼異常的舉動。”
康熙嗤了一聲:“半月過去就忙了個絨花宴,想來是沒什麼本事。”
他這話頗有幾分意有所指,梁九功一顆心狂跳,卻不敢發言。
他隻知道仁孝皇後死去的那一天和萬歲爺單獨見了一面,自那後,萬歲爺的疑心就變得很重,無論妃嫔還是宮女,他都懷疑她們有問題,恨不得讓人時刻監視她們,摸清楚她們的異常。
“賞花宴結束後,你讓她們兩個來見朕。”康熙囑咐一句,繼續處理奏折。
梁九功估摸着時間,覺得差不多了,就趕往翊坤宮把康熙的意思帶到。
衛璎和烏雅瑪琭正待在鈕祜祿氏的旁邊,和她一起推算絨花何時才會在京城掀起風浪。
梁九功的來意,幾人都頗為驚訝。
鈕祜祿氏特意往窗外看一眼,确定夜色已降臨,沉默一會兒問:“萬歲爺非要在這時見她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