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擰眉:“她能有何事?”
丹桂立即在她耳邊低語,佟佳氏聽後瞳孔瞪大:“怎麼能出這麼大的纰漏?今日可是四格格的生辰,表哥在乎子嗣,定會去長春宮,現在出了這樣的事,表哥豈不是又要一段時間不入後宮了?”
聽她隻關心這一點,丹桂稍微松口氣:“主子,這事得盡快處理,不然翊坤宮那邊逮到機會,怕是又會讓主子吃虧。”
被提醒,佟佳氏都顧不上教訓衛璎了,滿是煩躁地把她趕走,就匆忙地趕往長春宮。
衛璎迅速離開景仁宮,來到内務府的造辦處,表明自己的來意:“萬歲爺和鈕祜祿主子準備讓首飾坊的簪娘配合我開設絨花工坊,所以從今日開始,首飾坊的簪娘都得聽我安排。”
管事忙道:“請姑娘放心,自絨花供不應求後,我早就把此事安排下去了,就等你來呢。”
他說着帶衛璎去和那些簪娘相見,順便向她請教絨花鳳凰簪的點翠技藝是怎麼用絨花展現的,隻因佟佳氏這幾日特意派人來問了幾道。
“這坊裡沒有一個人能回答,給她們時間鑽研,她們也琢磨不透,眼看佟佳主子要發火,我都不禁為她們提了一顆心。”
聽着管事含着憂慮的話,想着佟佳氏說發火就發火的脾氣,衛璎就解釋道:“是色彩的搭配和漸變問題,并不需要什麼高超的技藝,隻需要人對美有超強的天賦。”
管事聽後眉頭擰成疙瘩,衛璎這時又問:“我會教她們的,她們本身就是做絨花的,隻要熟悉兩三日,就能上手,到時宮妃和三品以上诰命夫人的需求就能得到滿足,但我們也不能松一口氣,因為這新奇的絨花會享譽全國。”
“為滿足這麼大的缺口,我們得禀告内務府總管,讓他提前去外界找個地方建工坊,然後招收女子做工。”
“姑娘不必擔心。”管事聽她說到這一點,自信道,“包衣女子數不勝數又踏實能幹,有她們在,我們根本就不需要另外建工坊招工。”
衛璎沒有反駁他,隻道:“包衣女子确實多,可宗室和滿洲貴族都需要她們,所以分給我們的就少了,為以防萬一,我們還是得多做打算,不然萬歲爺和主子一追究,我們就會吃個挂落。”
管事深以為然,當即表态:“姑娘言之有理,我會把此事告訴總管,讓他安排好。”
衛璎深知此事要一步步來,不能一口吃成胖子,所以她不再多言,來到首飾坊正要觀察衆人一番,卻聽她們在議論長春宮的事。
“你說的是真的嗎?秦嬷嬷可是張主子的奶嬷嬷,深受她的信任,怎麼就被杖斃了?”
“這事消息靈通的都知道,也就你們一天天埋頭苦幹,沒怎麼關注外界,才不知道。”
“我能知道是因為我有個長輩就在長春宮當差。她是親眼看到秦嬷嬷被人拖了下去,張主子吓得連句話都不敢說,抱着四格格在院中啜泣呢。”
“秦嬷嬷也是運氣差,怎麼就在萬歲爺來後出了差錯?張主子為人心善,她又是照顧張主子長大的奶嬷嬷,出了錯,她隻會被趕出宮,哪裡會丢掉一條命啊?”
簪娘們議論紛紛,到最後心有戚戚,情緒頗為低落,畢竟秦嬷嬷仗着四格格得萬歲爺的寵愛,私底下很是嚣張跋扈,先前還無緣無故險些毀了一個宮女的容貌。
現在卻落得這樣的下場,完全是讓她們見識到宮裡的殘酷,一個個都害怕這樣的事會落到自己的頭上。
“秦嬷嬷出了何事?”衛璎感覺她們的氣氛不對,知曉她們是在害怕,特意開口轉移她們的注意力。
“你是誰?為何出現在這裡?”簪娘們被吓一跳。
管事連忙從衛璎的稍後進來,對衆人介紹道:“這位是乾清宮的衛姑娘,她将負責絨花的事,你們以後得聽她的差遣。”
衆人一聽立即和衛璎見禮,衛璎還禮,就笑容甜美地問着先前的話:“秦嬷嬷怎就丢了命,有四格格和張主子在,她不該落得這樣的結果呀。”
見她雙目澄澈似水,眉眼溫婉動人,令人心中發軟,一個年紀稍長的簪娘,她抿一下唇就說:“這不是什麼好事,姑娘莫問。”
衛璎感受到她的好意,笑道:“謝姐姐好意,妹妹心領。”
聽她稱自己為姐姐,年長的簪娘道:“我可擔不得姑娘一聲姐姐,畢竟姑娘技藝精湛,我們都得向你學藝呢。”
“在手工技藝上,皆是達者為師,姑娘以後就是我們的師傅。”簪娘們立即附和,于是大家都默契地把秦嬷嬷的事帶過,專注于提升絨花技藝的事。
衛璎見狀,也不忸怩,直接指點起她們,到了晚上回到耳房,她就聽烏雅瑪琭提起:“雙姐,秦嬷嬷死了,聽說她是一瀉千裡驚擾到萬歲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