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雲斐是真的很喜歡蕭别鶴。
一路上馬車内,穆雲斐盯着近在咫尺蕭别鶴的臉,好幾次忍不住伸手想摸一摸。
都被蕭别鶴略顯清冷、又略顯疏離地避開。
穆雲斐一半心情不怎麼好,一半是今天勢必要得到蕭别鶴的狠心,又笑一下,隻是這次不同于人前的笑,笑得有些冷,強行将手按在蕭别鶴的手上。
“小鶴與孤這麼生疏做什麼,孤又不會吃了你。”
雙腿的強烈痛感讓蕭别鶴吸了一口氣,他不是不能忍痛的人,但一到冬天,這卻如同是一道長久折磨他的酷刑。
蕭别鶴對穆雲斐無感,也知道穆雲斐喜歡他,雖然後半生都與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綁在一起,在從前,蕭别鶴會覺得有點遺憾,但也無妨,反正他沒有愛的人。
穆雲斐無論身份還是能力,都算得上上等。蕭别鶴從前心想過,如果他以後真跟穆雲斐成了婚,父親和母親對他的臉色會不會好一點。
今日蕭别鶴知道了,是不會。不但不會,父親眼裡他根本不配得太子青睐。
可是這樣的太子和皇帝,他的父親最忠心敬重的人,卻想要除掉他、甚至除掉将軍府。
蕭别鶴想抽走自己的手,卻發現突然使不上力,倒是腿上更痛了。
與此同時,蕭别鶴眸子輕微動了動,察覺到馬車裡氣溫不對。
穆雲斐面帶笑意朝他身上壓過來,一隻手抓住蕭别鶴的手,強硬地與蕭别鶴十指相扣,另一隻閑着的手,朝着蕭别鶴下巴上捏過來,終于摸到了那張他想摸很久的、清冷谪仙般完美無瑕的臉。
“都跟孤來東宮了,何必再欲拒還迎呢?”溫潤太子不再是往日的溫潤君子,穆雲斐壓住他冷笑道。
說着,在車裡已經迫不及待,那隻手擡起蕭别鶴的下颌撫摸了幾下,往下,還要伸進蕭别鶴衣裳裡。
蕭别鶴一身武功和内力這時都使不出來,下巴被松開時,找到時機從穆雲斐身下掙脫出來。
蕭别鶴問:“太子,你真的打算娶我嗎?”
對方愣了一下,沒想到蕭别鶴中了軟筋散和情藥還能有力氣掙脫他,也沒想到,蕭别鶴會問這樣的問題。
父皇總說蕭别鶴太聰明,養不熟,不能留,果真是很聰明。這樣聰明的一個人,不折斷他的羽翼就留在身邊,穆雲斐也怕。
蕭别鶴是孤傲的鷹隼,他關不住,說不定還會反過來對付他和大梁,他父皇說的對。若不能完全為自己所用,甯可毀掉。
兩種藥粉都下在馬車裡,無色無味,隻要被吸進身體無人能逃脫。穆雲斐提前吃了軟筋散的解藥,至于情藥,他想看這樣一個孤傲美人掙紮抗拒、又清醒着被欲望折磨的樣子,所以隻下了少許分量。
左右到了東宮,無人能救蕭别鶴。
穆雲斐點頭,笑說道:“當然是真的。孤對你的心意,你還不清楚嗎?”
蕭别鶴:“既然這樣,也不急于一時。”
穆雲斐搖頭,“不,孤急,孤很急。你總是這樣,将孤拒在千裡之外,孤怕你被别人先得到,當然會急。”
馬車已經到了東宮,蕭别鶴的腿經過長時間巨刑般的疼痛,突然動沒能馬上站起來,車簾被從外面掀開,穆雲斐又一次朝他壓過來,抱起了蕭别鶴。
“少将軍有沒有覺得,身體燥熱?”穆雲斐一點點俯身,貼到了蕭别鶴的耳邊,在青年白皙的耳旁輕聲道:“不如我們今日先将房圓了,孤是真的很喜歡你。”
熱氣灑在耳邊,聽清楚穆雲斐說的話,蕭别鶴臉上難得的一瞬間閃過慌亂,下意識再要掙開他。
穆雲斐這次早有防備,蕭别鶴用不出内力,自然沒有反抗過。
然而這次穆雲斐卻紳士般的将他放下在地上。
與此同時,東宮殿内,目光所能到的地方,四處布滿了防衛。别說蕭别鶴如今用不出武功,即便能用得出,想要逃脫也非易事。
蕭别鶴想不到,穆雲斐竟然這樣卑劣的手段都用上。
由于腿痛,蕭别鶴剛被穆雲斐放下時還有點沒站穩。穆雲斐也隻以為他是中了軟筋散又中情藥沒力氣,因此沒當回事。
倒是那少劑量的情藥,在腿痛面前,給蕭别鶴帶來的影響還不如自身的疼痛大。
蕭别鶴擡頭,從整個東宮密密麻麻的守衛當中,看見一名衣裳鮮豔張揚、一雙魅惑藍瞳的紅衣少年。
少年肆意停在暗處,沒有刻意躲藏,卻所有人都沒看見他,抱臂倚靠在一棵大樹旁,嘴裡還咬着一片從樹上剛摘下來的葉子。
看見蕭别鶴看他,挑眉朝蕭别鶴輕揚唇角,牙齒咬住的綠葉跟着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