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隻要打敗了逆賊,他們就是當之無愧的英雄,就是庇護這兒的英雄。
且不說同趙家其他的分支重回與好,就連此番前來執政的官員都會感激這份情感。
如此,實在是找不出任何不幫的理由。
除非,他們是真的想要脫離而去。
謝韶敲着桌子,若是趙家人真的不肯呢?
她扪心自問。
她不知自己是哪裡來的勇氣,居然可以輕易的就把人派了出去。
似乎一切都會回歸原貌般的理直氣壯。
船艙之外似有風吹桅杆的聲音,謝韶站起身子走到窗戶前,背對着江逾青說道。
“晚些時辰,從南側東岸邊險峻的地方派去些人手,要懂得泅水懂得解救百姓的。”
“為什麼是東側?西側豈不是更好?”江逾青仔細查看着地圖。
“你的意思是…東岸的森林密布,反而會利于掩護?”
“如此說來倒也是個法子。”
今夜,注定風浪極大。
謝韶望着星空再次籠罩這片土地,覺得一股壓抑着從心裡頭莫名而生。
她掐着手指默念着日期。
而後關上窗戶,對着江逾青說道,“今日實在是潮濕、明日或有大雨而至,讓戰士們好好休整,等雨落得正合适,我們偷偷從镖局發船口進入。”
江逾青點點頭。
他看着被關緊的窗戶,心裡有個疑問。
謝韶到底是怎麼察覺到有奸細的?而且,又是怎麼發覺奸細身份的?其中,又是怎麼把消息傳遞出去的?這姑娘實在是聰明。
江逾青轉念,他不想知道她是如何得知的,現在,他隻需要服從,聽她的命令。
今夜果真是暴雨而至。
雨聲遮蔽了世間一切紛擾。
謝韶帶着人潛入水中;不會有人知道,她的娘親為了不讓人通過水将她害死,特意從小讓她在家中池塘中撲騰來撲騰去,懂得水性的人最是靈巧,她記得娘親生前和藹的面孔,她要為娘親報仇。
轉眼,到了船舶的發出的木橋之下,謝韶舉着弓箭。
雨下的很大,雨滴模糊了視線,誰也不會注意到這些事兒。
謝韶從水中爬到岸上,來到間燭火通明的屋子中;她見裡面的人睡得低沉,并沒有草率行事;她抽出半支箭矢,透過紙糊窗戶上的小洞。
射出。
那人死在了睡夢中,靜悄悄的,誰也不會知道。
将士們跟着她的腳步,輕松地将這片領地收入囊中;但不巧,在镖局即将被徹底拿下之時,先前那位首領卻找不到了蹤迹,謝韶見到間屋子被關的嚴實,小心的打開卻發現這人早已被殺。
謝韶心有一驚,可這樣龐大的身體居然會被一隻小匕首殺死,一定是下毒喽?
謝韶聽着将士們的呼喊聲,轉身穿過镖局建設的木制河邊長堤岸、向着那些被抓村民的呼喊聲跑去,然,還沒等她見到剩餘的賊人,就看到涓淼帶着趙家人匆忙歸來。
涓淼見到謝韶先是驚喜,而後笑道。
“幸好,我趕上了,小姐,據奴婢對這裡的觀察,這裡的頭目似乎換了人。”
“我也感覺到了,戰術驟然大變,沒了先前那股子沖撞的莽夫勁兒。”謝韶站在雨中;縱然天已大亮,但雨聲不止;身後的将士們匆匆帶上來一個人。
那人見到謝韶先是跪下,而後開始大哭着訴說着沒頭沒尾與自己無關的話題。
謝韶聽着聲音耳熟,但記不得是誰?
她仔細看着這人臉上的黑色斑點,恍然大悟。
這不是謝妙言的小厮嗎?
難道說,謝妙言在這裡?
正聽着,謝韶聽到幾聲孩童的慘叫。
趕忙循着聲音找去,隻見衆将士面面相觑。
“謝韶,好久不見。”聲音來源是個女子。
但她蒙着黑色的面紗,在雨中,看不清她的面貌;她帶着三個人,分别挾持了三個不同的村民,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見到謝韶的第一面,她沒有猶豫,笑道,“謝韶,好久不見。”
瞬間,謝韶并沒有聽出這姑娘到底是誰。
她的聲音并不柔軟但這堅毅的味道,似…謝韶試探性好奇,“方輩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