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從結果來看,侑這家夥絕對聽信了我媽的一面之詞,最後兔子耳朵大大小小各不對稱,醜得十分别出心裁。
我沒忍住笑,說治明明是個廚師诶,一母同胞的兄弟技術力居然能差這麼多。
當時侑臭着臉不太高興,說我“發着燒居然還有空挑三揀四。”還堅持嘴硬“他就是個臭做飯團的,他懂什麼削蘋果?”
現在看來,治确實比他更懂。
“好,吃完了。”治舉起手機對着餐闆上殘留着蘋果汁液的紙盤拍了張照,幫我收拾完濕垃圾又将洗好的水果刀留在床頭櫃的抽屜裡,方便我回頭要吃的時候自己動手,“胃口不錯,那看來也不用太擔心了。”
“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問題。”我嘟囔着,順便吐槽他像是單純來削個蘋果的。
他低頭戳戳手機屏幕,像是在和誰隔着網線奮戰似的眉頭皺出一個略帶嫌棄的紋路,随後也許是奮戰結束争出了輸赢,他收好手機看向我,眼睛裡還有一絲和他兄弟如出一轍的神氣沒來得及散去。
“誰叫我比某些人擅長削兔子耳朵呢。”他在某些人這個詞上落了刻意的重音,十分幸災樂禍。
我不得不懷疑他是在陰陽怪氣侑。
“喔,我就是在說他。”治坦言,“你不用懷疑。”
“為什麼生病的時候要吃兔子蘋果?”他問道,着重在“兔子”上頓挫了一下音節以作強調。
“大概率是我媽跟他說的。”
“這樣啊,”他點點頭,單純好奇地發問,“那它有什麼功效?”
我想了想,從我媽可能诓侑的邏輯裡編出一個聽上去還算合理的理由,“因為愉悅的心情可以幫助病人加速身體康複?”
他望着我,臉上沒什麼表情。
半晌毫不留情地揭穿:“那不就是沒有任何作用。”
我點頭:“也可以這麼說。”
“果然隻有笨蛋才會被騙到啊。”治發出一聲感慨。
撇去這對兄弟明裡暗裡出于本能好勝心的互相拉踩,我對治的這句話持保留意見。
雖然實際上的宮侑并沒有看上去那樣聰明,大多數時候隻是個長了帥哥皮相的搞笑傻氣包,還會時不時向大家賣一些連關西人都不一定會笑的爛梗。
宮治喂了一聲,吐槽道:“你這意見到底保留在哪裡啊?”
“當然保留了,”我停住話頭,眼神示意他幫忙拿一下窗邊曬着太陽的水杯。
殘留在舌尖上的甜味順着白開水滑進喉嚨裡,在喝水的短短數秒裡,思緒岔開枝丫,不合時宜地想——果然從事廚藝工作的人買水果不會被坑。
宮治還在等待我的下半句。
我看着他那雙和侑相似又帶着微妙差别的眼睛,在那家夥聽不到的場合為其正名:“他确實傻裡傻氣的,但會信這話可不一定因為他是笨蛋。”